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 ☆、楔子   窗外雪花绽放,静静的飘落了一层,落在屋外的石板上,窗台上,伴随着冬日野风低低的嘶吼声,屋内暖气低低的出着气,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忽然站起来,拿起手边上最近的花瓶,狠狠地向男人砸去,只可惜偏了准头,砸在了他旁边的艺术品上,顿时碎了一地的渣子,溅得到处都是,或者是她本身不忍心,才会失了准头。      男人捏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紧绷着神色,蠕动几下嘴角:“你别这样。”      “别这样?呵,那你要我怎样。”女人的话里带着浅浅的哭意,他竟然让她别这样,可是不这样,她还能哪样,难道都到这一刻了,还奢望她能够冷静下来吗,冷静的听着他的解释,八年抗战,终究抵不过时间。      “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你们是怎么做的。”她现在像只受了伤的刺猬,将自己缩成一团,不管是谁靠近都要狠狠戳过去。      “小言,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狰狞的可怕。”她被他一路拉扯进卫生间,大灯打开,镜子里的女人披头散发,红着眼睛面目狰狞,还有他嫌弃而陌生的目光,她尖叫一声,随手甩了一个东西过去,镜子“砰”的一声碎了,哗啦啦一阵掉在地上,碎了的渣子溅到她白皙的脚背上,男人把她扯出来,她站着倔强的仰着头颅,即使到这个时候也不愿意落下泪来。      “这样的你,简直让我陌生。”      “你以为你不是吗,我的丈夫也不是那样,是你把他杀了。”      男人和女人互相嘲讽的话在屋子里的炸开,他们用人类最美好的语言互相攻击,谁也不愿意低头,像两只绝望的狮子拼死决斗。      “既然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承认,难道还需要我把当事人叫人对峙。”      “如果这样想你能舒服的话,我不反对。”      “你真虚伪。”      男人呵了声,不在言语,拎着外套往门口走去,被女人叫住。      “你爱过我吗?”      男人脚步顿住,低头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久久吐出一个字:“爱。”      “滚。”      脚步声响起,关门声落下,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望着满地的狼藉,女人忽然笑了起来,蹲在地上擦拭自己流血的脚背,这样的自己可真是狼狈,最不愿让他看见的一幕,还是看见了      长镜头拉远,女人在地上蹲了很久后起来,走到沙发前,然后伸手将屋内所有的东西全都砸光,屋外雪花悄无声息的飘着,男人的车停在外面的院子里,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看了眼屋内的灯光,闭眼靠在座椅里。      等把屋子里的一切全都砸光后,女人擦干眼泪环视一圈自己的作品,笑中带泪的拉开大门。      梦到这里,沈言忽然醒了,侧身一抹,她竟然哭了,坐起来扭开床头的灯,环视一圈安静的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某只公子终于爬回晋江了,还有老读者咩,冒个泡哈 ☆、第一章   会议结束,整个会议室安静了几秒,并无一人发言,只有稀疏的翻页声,林禹抬了抬眼镜扫了眼下面的同事,薄唇吐出几个字,宣布散会。      安静的会议室接着是一阵低低的声响,个个如刑满释放,迫不及待的整理文件离开。      “沈言,你等一下。”      被点名的沈言脚步一顿,乔美回头朝她做了个鬼脸,小跑着出去,她无奈的笑笑,抱着文件转身,刚才点她明的男人一脸的冷若冰霜,身为上司,给下属唯一的感觉就是严厉,在工作上要求百分百完美,一个追求完美的男人,生活上,应该很难找女朋友吧,这么想着,林主编已经摘下无框眼镜,近距离看,他的眼睛狭长深邃,典型的桃花眼,仰着下巴看人的时候,带着隐隐勾人的味道,不知道办公室那帮女人看见林主编这样的眼神,会不会激动的发誓这辈子鞍前马后。      “林主编,有事?”      “这是何旭宁的资料,有些该问的有些不该问的,自己把握。”      “谢谢。”沈言接过,高跟鞋在光洁的地板上“啪嗒啪嗒”两声之后站定,“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林主编。”      林禹没说话,在他准许的目光下,沈言腰杆挺直的出了会议室,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她捏着手里的资料回了办公室,乔美已经给她泡好了菊花茶,透明的玻璃杯里飘着菊花,在热水的温度下舒展开花瓣,袅袅的冒着白烟。      “沈姐,林主编留你下来没好事吧。”      乔美是今年大学刚毕业的大学生,来格美杂志没多久,她尽心尽力的带她,上面的意思是,实习期过了之后,转为她的助理。      沈言扬扬手里的资料,乔美“呀”了一声眉开眼笑:“铁面的林主编终于温柔了一回,你不知道今天主编把采访任务交给你的时候,那群女人都嫉妒疯了。”      乔美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八卦,估计是刚从学校里出来,有些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千万别传出去。”      乔美吐了吐舌头,孩子气的知错了,多好的年纪啊,她也是从那样的年纪过来,自然是明白的。      “沈姐,这次的采访可是块肥肉哦,何旭宁,商场新贵,你可要好好把握,没准儿还能……”      “你想太多了,先出去做事吧。”沈言急急地打断,一手撑着桌子,手还停留在资料上面,翻开的一角,上面是他的简介,林禹给的资料很全面,将他过去这些年的经历都写上面,就连他最近跟哪个小明星关系密切也在上面,沈言一目十行,大致看了之后合上资料,扔在抽屉里,今天她必须要做个采访的大致流程出来,每一个问题仔细敲定了许久才定下。      快下班的时候,给何旭宁的秘书打了电话,预约时间,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时间是非常的宝贵。      第二天一早,沈言直接去了何氏,站在高大的建筑下,仰头望了望高耸入云的大厦,这是她第一次来,前台小姐将她引到电梯口,锃亮的地面,映着她的身影,何旭宁的办公室在顶楼,电梯一直往上,在她第二次看表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她和进来的人错开身子。      “格美杂志的沈小姐是吗?”      “嗯,我昨天前提预约过。”      “何总交代了,你来之后直接进去。”      沈言顿了顿,看向旁边紧闭着的黑色大门,笑了笑:“谢谢。”      为了今天的采访,一向只化淡妆的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心里说不出的情绪,在越来越靠近门的时候平复下来,听见里面一声低沉的“进来”。      沈言推门进去,办公室里光线太明亮,她眼睛闭了下才睁开,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偌大的办公室,男人坐在黑色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办公,她停在办公桌一米的地方,自我介绍。   何旭宁抬头,乌黑的眸子落在女人精致的妆容上,有片刻的怔住,又很快缓过来,从办公桌后面起身,颀长的身影,动作行云流水。      “何先生,我们开始吧。”      偌大办公室旁边有组黑色的真皮沙发,沈言在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拿出资料和录音笔,等将一切都准备好,却听见旁边男人低低的叹气。      “小言,这些天……过的还好吗?”      “何先生多虑了,你看现在的我像是过的不好吗?”虚伪的人啊,她将话题反而踢给他,都到这一步,还矫情什么。      何旭宁也觉得是自己是多虑了,她看上去比之前还要光彩照人,精致的妆容无懈可击,得体的着装,不见丝毫的落寞,但他心里又隐隐的希望听见她说过的不好。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何先生?”      何旭宁点点头:“嗯,开始吧。”      沈言这次做的专访其实只是一小块,以后会对何氏做更多的采访,格美杂志旗下既有经济刊物,又有女性杂志,林禹选择何旭宁自然是有一定的原因,单身黄金汉,放在女性杂志上总是能够吸引女人的视线,增加销量,尤其是何旭宁还长得不错,属于桃花泛滥的那种,眸子狭长,细细的勾着人,黑色的手工西装穿在身上,足足的衣架子,那张脸即使表情冷漠的时候,也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何先生不妨说说创业时候的事情。”      录音笔打开,屋子里是男人低沉的声音,沈言的视线停留在他下巴下面,始终没有去看他的脸。      长长的一段叙述,之后男声顿了顿:“小言,我这样说可以吗?”      “嗯,最后一个问题,最近传闻何先生和明星丁妙可关系密切,不知何先生是否有这回事?”其实这个问题并不在这次专访里,是她自己自作主张添上去,何旭宁看了眼前镇定的女人好一会,薄唇才开启:“只是普通朋友,丁小姐之前是公司的模特。”      “好,我相信何先生这个答案很多女性读者看见都会很高兴,今天的专访结束,等稿子出来,会传过来给你确认。”      沈言开始收拾东西,带来的东西并不多,将资料整理好放进包里,何旭宁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录音笔递给她:“一起吃个午饭吧,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吃饭。”   “不用了,我还要回杂志社。”她婉言拒绝,对于一对离婚的夫妻,还有一起吃饭的必要吗?就算是吃饭,估计彼此也都吃不下去,有句话说的好,分手的恋人做不了朋友,因为彼此曾经伤害过,却也成不了仇人,因为彼此也曾深爱过,只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这句话,最适合现在的他们,其实她还害怕,他们吃着吃着会吵起来,最后大动干戈。   从办公室出来,路过秘书的时候朝她点点头,和迎面急匆匆走来的女人撞到一起,女人气呼呼的冲着秘书大喊。   “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丁小姐,请进。”   沈言捂着被撞到的肩膀,秘书歉意的朝她笑笑:“不好意思沈小姐,丁小姐脾气大了些。”   她摆摆手表示没事,站在电梯口等电梯,回想起他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蓦地觉得十分可笑,婚前跟她摊牌,现在离婚了还有必要遮掩吗,所以说啊,男人那张嘴,虚伪!   站在大厦下,再次回头忘了眼高耸入云的建筑,沈言毅然的走入人流中,回忆是深潭,会拉着她不断地下坠,万劫不复,所以她不要回忆。这么告诉自己,仍然止不住心口发酸,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八年啊,她把自己最美好的那八年全部给了那个叫做何旭宁的男人,陪着他从一个送货员一步步走到今天,成就现在的何氏,看着他成为商场新贵,始终做她背后的女人,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感情淡了而已。   下午,沈言并没有回杂志社,直接回了住的地方,和何旭宁离婚之后,她在市区一环里分到一套公寓,一百多平米,还有一笔不菲的存款,算这几年的青春费吧,她这么想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从包里摸出钥匙,正打算开门,忽然从楼梯口里蹦出一个糯米团子,直直的扑进她怀里,吓了她一大跳,高跟鞋重重的往旁边崴了一下。   “妞儿,你回来啦,我都饿死了。”   小男孩说话稚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小手揪着她的衣服,脑袋点拨两下埋在她怀里,估计是觉得不对劲,抬头看着她,稚嫩的“呀”了声,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搓着小手往后退了一步,表情十分纠结:“糟了,认错妞了。”   沈言觉得这孩子有趣,张嘴闭嘴的妞儿,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这层总共住了四户人家,除了她自己家有人之外,其余三家都没有人住,估摸着这孩子不是这层的。   “小朋友,你妈妈呢?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沈言弯腰和他说话,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   眼前的糯米团子挠了挠饱满的脑门,苦恼的蹦出一句:“我没有妈妈,我有妞儿啊。”大眼睛又无辜且可爱的眨巴了几下。   沈言“扑哧”一声笑出来,莫非孩子嘴里的妞儿就是他妈妈,“你家住在哪一层啊,阿姨送你回去。”   “就住在这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他小手一指,指着她家对门的公寓,沈言瞬间明白了,应该是对门有人住了,这还不简单,牵着孩子站在门前按门铃。      “妞儿,我家里没人。”      小糯米团子聋拉着脑袋,跟颗被太阳晒脱了水的青菜一般,又抬头看着她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委屈的小模样似乎下一秒就有水珠从眼睛里掉下来,这么小的孩子,大人怎么放心把他一人丢在家里啊。      “你有家里的钥匙吗?”沈言蹲下来和他的视线齐平,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这次依旧是摇摇头,她平时也不是非常热心的人,但对象是这么个小家伙,有几分不忍和不放心。      钥匙往右转了一圈,门开了,沈言把糯米团子领进门,从柜子里拿了平时吃的零食给他,这孩子还挺有礼貌的,稚嫩的说了声谢谢。      “小朋友,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啊?”      糯米团子眼睛眨巴了两下,嘴一撇:“妞儿,我叫大宝。”      沈言乐了,大宝估计是家里人叫的小名,也没在问,想到刚才他说的肚子饿了,去厨房简单的煮了个面条,用小碗挑了些出来给他,这孩子饿坏了,就着小碗狼吐虎咽起来,吃的嘴巴边上油腻腻的,她抽了张纸给他擦擦,看着面前的孩子,她想到自己若是没和他离婚的话,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是打算要个孩子,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幸好没有孩子。      “妞儿,你的眼睛真漂亮。”      小孩子天真的说着,指着她的眼睛,女人被夸总是高兴的,也不在乎夸赞她的还是个孩子,沈言的眼睛是五官里长得最漂亮的,弯弯的月牙眼,笑起来十分好看,眯在一起,就像天边挂着的月牙,不笑的时候,含着隐隐的温柔之意,她的五官并不惊艳,但一颦一笑间似有流光在闪动。      “谢谢你小帅哥。”      “不谢,妞儿,面条真好吃,比我爸爸做的还好吃。”      小孩子的情绪都是不掩饰的,他们任何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估摸着是自己这段时间过的太压力,今天有这么个孩子在她面前闹闹,日子倒也生机了不少。      沈言在厨房把碗洗好,出来正好听见敲门声,走过去拉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面色着急的问她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男孩。      “妞儿,你来啦。”      她侧开身子,糯米团子从沙发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门口,一头扑进满脸着急的女人怀里。      沈言关上门,隔绝外面的声音,母子俩的声音渐渐小了,她坐回沙发上看着满室的寂静,弯起的嘴角还没落下,恍若听见自己心底寂静的声音,是那么清晰且狼狈,从包里拿出资料,打开笔记本办公,28岁的女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不可以没有工作。      第二天周末,沈言去了医院,带了煲好的汤,正好是查房时间,主治医生罗医生也在,正在询问父亲的身体情况。      “沈小姐来了,沈先生的身体情况不错。”      罗医生穿着白大褂子站在病床前,戴了副无框的眼镜,透过镜片,就连眼角也带着笑意,莫非是好事近了,沈言这么想着,将带来的汤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几天没来,另一张床铺也住了人,是一个大年纪的爷爷。      “谢谢罗医生。”      “沈小姐正好过来跟我去拿下药。”      她给父亲沈忠掖好了被子,跟着他出来,罗医生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靠在最里面的位置,金属的门把被压下来,她跟在后面进去,看着他将台灯压下去,示意她坐下。      “罗医生有什么话就说吧。”      还有什么打击比现在更厉害,她已经呆在谷底,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还要她更惨淡些,沈言颤抖着身体从办公室出来,刚走出来眼泪就掉了下来,路过的护士看见也都猜到是什么情况,这里是医院,每天上演着生死离别的地方,她在走廊上呆了好一会,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无声的落泪,过了好一会才进去。      “医生跟你说什么了,去了这么久?”      “没事,说些注意事项,我带了汤来,喝点吧。”她把保温桶打开,倒了些在盒子里,然后把架子支起来。      “小何呢,在忙?”      沈言顿了下,默默地把保温桶的盖子盖好,盯着盖子上面的花纹,视死如归的开口:“爸,我跟他已经离婚了,就在前些天,他以后不会在来了。”      沈忠闻言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支起的架子上,眼睛睁的老大的看她,她又重复了一遍,他狠狠倒吸了一口气,带着隐隐的怒气:“他提的?”      “不是,是我,爸,我想的很清楚,不适合不如趁早分开。”      沈忠跟软了的丝瓜,靠在床上:“你想清楚就好,不要后悔。”      “喝汤吧,要冷了。”      …………      “立正,靠墙站好。”      袁怀牧扭着小屁股不情愿的小碎步摞过去,不满的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扔在地上。      “捡起来,立刻,马上。”袁子淅火大,丢下报纸,俊脸立马沉了下来,闹脾气呢,他看是皮痒了,欠挠。      “首长,爷爷说,武力镇压是莽夫的行为。”他虽然不太能够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觉得用在这里是不显得突兀的,只见首长更加的暴躁了,他的小心肝一抖和,贴着墙壁贴的更紧了,就怕首长大人过来拎起他的衣领子。      “袁怀牧,信不信我关你禁闭。”      “信,首长大人。”      “闭嘴。”      “爸爸,我想上厕所。”      “一分钟。”      袁子淅有时候觉得这小子是故意的,故意气的他火冒三丈,然后自己还用无辜的小眼神瞟他,让他难受,扒拉两下头发去开门。      沈言往前走了一步,扶着门框好不容易站稳,对着里面的男人挥挥手开口:“是你啊!”   袁子淅接住倒下来的女人,鼻尖一股子酒味,一个喝醉的女人倒在他怀里,这个时候是绅士的扶进去还是直接扔在外面呢,扶进去会不会显得太居心不良,袁子淅这么想着,已经把勾住他脖子的女人抱进去放在沙发上,没重量,这个女人未免太瘦了点。      “喂,知道家在哪里吗?”      他拍拍她红呼呼的脸蛋,大老爷们力气用大了,躺在沙发上醉过去的女人嘴里迷迷糊糊哼着疼,袁子淅收手,站起来俯视,女人有着一张长得不错的脸蛋,眸子阖着,双颊因为醉酒而微红,身材嘛,他的视线从脸蛋上往下,移到脖子上,然后是胸口,眉头皱了下,接着是平坦的小腹,笔直的双腿,掉了一只高跟鞋在地毯上,一只脚光裸在外面,白皙的脚背,圆润的指头,他不动声色的移了视线。      “洗手了吗?”      袁怀牧噘着嘴搓手并不回答,迈着小短腿一溜烟从他腿旁边挤过去,扑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摇着胳膊大喊着:“妞儿,我的妞儿你怎么了?”      袁子淅觉得儿子实在是太吵,太聒噪,拎着他的衣领子把人拎开,居高临下的瞅着儿子:“认识她?”      小短腿在空中踢了几下,稳稳地落地之后头一扭,双手环胸,才不要跟爸爸说话呢,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才不要每次没面子的被拎开。      袁子淅伸手在他光洁的脑门上弹了下,小家伙更生气了,有模有样的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因为腿短特意用手拉上去。      他知道这小家伙是生气了,也不在意,小孩子气来的快消的也快,蹲下来又拍了拍女人的脸蛋。      沈言觉得脑子胀的厉害,难受的哼唧两声睁眼,头顶的光线太过明亮,刺得眼睛难受的又闭起来,袁子淅又拍了两下。      “水……”      袁子淅端来水把她扶起来灌进去,有些溢出来顺着脖子往下面流,他不算熟练的抽了张纸过来擦拭。      “爸爸,奶奶说对待女孩子要温柔。”      “你闭嘴。”      袁子淅脑袋上青筋直冒,让她躺下来的时候没注意,直接磕在了沙发背上,沈言疼的这次直接睁开眼,月牙眼迷茫的望着上面的男人,伸手拽上他的耳朵,是真的,使劲的往下一拉。      哎呦,这姑娘,袁子淅扒拉开她的手,沉着嗓子问她家在哪里。      “爸爸,妞儿是对门的哦,上次还给我做了面条,可好吃了。”这么一说,袁子淅就清楚,之前保姆因为私人事情把儿子丢在屋子里出去,差点以为是孩子丢了,后来保姆给老太太辞了,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保姆。      袁子淅从她包里找出钥匙,把人送到对门去,袁怀牧也要凑热闹,身子从门旁边挤进去,高兴的在屋子里蹦蹦跳跳,他也没管儿子,推开卧室的门,把人送进去放在床上。      女人嘤咛了一声,在他要起身的时候,忽然勾住他的脖子,红唇印在他的唇上。      袁怀牧站在卧室门口“哎呀”了一声,立马伸手捂住两只眼睛,手指慢慢张开,从指缝里看出去,哎呀呀,爸爸竟然亲了她的妞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袁怀牧是被爸爸暴力的拎着衣领子回家的,袁子淅刚把他放下,他就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忘记关上门,生怕他进去。      他笑笑,眸子里的笑意落下,伸手覆在自己的唇上,柔软的触觉,那里仿佛还留着女人唇上的芳香。      清晨的阳光细碎的如破碎的钻石,跳跃在地板上,沈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会繁花似锦,一会风雨交加,当过去和现在交缠在一起,她惊恐的发现,那些美好早就过去了,睁开眼,擦干眼角溢出来的眼泪,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竟然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来,醉酒到失去片段,距离上次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也没在纠结昨晚是怎么回来,去浴室冲了澡,换了件衣服出门。      在鞋架上找了双红色高跟鞋,发现离婚后的自己总喜欢鲜艳的颜色,刚把门关上,对面的门也开了,从里面跑出来一个黄色的糯米团子,直直的扑进她怀里,她被力气撞得后退了一步,靠在门上。      “妞儿,想死你了,妞儿,见到大宝是不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啊!”袁怀牧的小脑袋在她身上揉了两下,才眨巴着眼睛抬起头来,沈言正打算摸摸他肉乎乎的脸蛋,怀里的小东西就被人拎了出去,她站直了身体,视线对上拎着糯米团子的男人身上,身高上的优势让她不得不仰视,挺拔的身材,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领口两颗纽扣开着,露出漂亮的锁骨,相对于挺拔的身材,沈言觉得他的长相更有说服力,充满一种侵略和野性的美,应该是个狠角色,一般遇到这样的男人,沈言都是自发的站直,类似乖巧的站姿。      “不好意思,儿子的行为吓到你了。”      袁子淅把手里的丸子丢在一边,黑而锋利的眸子扫过去,袁怀牧乖乖的缩着脖子,跟个小媳妇似的跟在身后,小嘴巴不忘念念有词。      “没事,小孩子这个年纪都是爱动的。”      沈言从后面走上来,摸了摸他圆圆的后脑勺,电梯光洁的镜子里,映着三个人,糯米团子主动牵住沈言的手,见爸爸没眼神指示,更大胆了,直接迈着小碎步靠近,贴着沈言。   沈言觉得这孩子简直是太有趣了,一点也不认生,弯腰跟他说话,袁子淅站在一边,抿着的嘴角弯起,这孩子还是这么喜欢美女,狗腿!      沈言是在一楼出了电梯,糯米团子恋恋不舍,欲跟着她出来,被孩子他爸拎了回去,电梯门关起,她踩着高跟鞋出去。      夏末的天气温度并没有因为秋天的即将到来而淡下去,沈言站在小区门口拦出租车,过去的出租车不是有人就是不去,直到过去四辆之后,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面前,她多看了两眼,因为何旭宁也有辆一样的车,他们签字离婚前刚买的,她只坐过一次,就是去民政局签字离婚的时候,想来还真是讽刺,那个时候,其实他们见面的机会已经不多,他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      “妞儿,快上车。”      后面的车窗玻璃降下来,黄色的糯米团子从里面伸出小手,欢快的朝她招手,前面的车窗也降了下来,是男人一张成熟的俊脸:“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沈言坐上车之后才发现一个问题,他们同路吗?      “袁子淅,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沈言,语言的言。”她一字一句的回答,有点像小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袁子淅笑了笑,似乎是在笑她刚才说话的语气,沈言归结了一下,她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袁子淅过于强大的气场。      “沈言,原来妞儿叫沈言,我叫袁怀牧,牧羊人的牧。”      “安静点,坐好。”      这孩子看来是非常害怕他爸爸,一句话,果真安静的坐好,但也不甘心的想把脑袋伸到前面来。      “上次多谢沈小姐收留怀牧。”      “举手之劳而已,袁先生不必客气。”      “叫我名字吧。”袁子淅的视线落在女人娇艳的唇上,因为抹了唇蜜,显得更加的娇艳欲滴,他知道也非常的柔软,带着淡淡的芳香,别开了视线。      沈言在格美杂志前面的路口下车,黑色的宝马消失在车流里,她才转身。      …………      袁家位于C市的城西,联排别墅区,是近几年才搬过来的,之前一直住在袁家的老宅子,袁子淅小时候的童年就在那里度过,近几年因为城市规划拆迁,才搬到这边。      袁家在别墅区的中间,黑色宝马刚停在院子前,屋子里便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朝里面叫了声。      袁怀牧登着小短腿打开车门从车子上滑下来,在袁子淅下车之前跑上楼梯,一头栽进从门里出来的女人身上。      “哎呀,我的心肝宝贝,快让奶奶看看,长高了没。”      袁家的老太太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妇,以前是相夫教子,现在是渴望带孙子,小不点那么点大的时候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现在忽然跟儿子搬出去住了,多多少少是想念的紧。      “奶奶,大宝又高了,还变帅了,对门的妞今天还夸我的呢。”      走在后面的袁子淅听见嘴角抽了下,人家那是出于礼貌才夸了下,他还当真了。      “是啊,变帅了,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说到这身衣服,袁怀牧有点惆怅了,扯着自己黄色的外套,又瞅瞅爸爸,他分明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穿的像根香蕉一样,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也没有了,不高兴,大大的不高兴。      “妈,都进去说话吧,外面热。”      老太太忙说好,抱着孙子走在前面,小家伙在奶奶怀里别扭的扭了两下,才安静下来,朝走在后面的爸爸扮鬼脸。      袁子淅自动忽略儿子的搞怪,这小子一惯是仗着有人撑腰,尾巴就翘起来,得瑟的劲儿!      “子淅,天气这么热,以后少给大宝穿点,都捂出了痱子。”老太太给宝贝孙子脱去黄灿灿的外套,拿了一个小马甲给他套上,袁子淅点点头,老太太叹气,其实有时候让一个每天忙工作的大男人带个孩子,确实是辛苦了点,这个家怎么说,还是要有个女人,分担分担,也有利于孩子的成长。      “我跟你爸爸说了,你年纪不小了,是不是也该找个女孩子,我和你爸爸对家世什么的没要求,只要你喜欢,对大宝也好就行。”      袁子淅抚额:“妈,我明白,快了。”      一句话老太太惊起:“真的,是谁家的女儿,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我怕你们吓到人家,在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家儿子找到女朋友来的惊喜呢,这几年,袁子淅相过几次亲,几乎没一个适合,带着孩子的单身男人,很多时候是被PASS,当然也有几个女人愿意接受孩子,前提是爱上他的钱。      大人们的世界小孩子不懂,袁怀牧仰着小脑袋听了一半被保姆带去游戏室玩去了,他曾经听别的小孩子说他没有妈妈,现在爸爸是要给他找妈妈吗,有了妈妈是不是就可以不被爸爸打屁屁了,有了这么个认知,他在心里勾画着,妈妈是爸爸的克星,一定比爸爸还厉害,可以一下子把爸爸拎起来的女超人。      当超人一定要有武器,他在纸上画了一个披着红色披肩的女超人,三只眼睛,还有强壮的手臂,重点是一定要比爸爸还高,不然怎么拎得起来他。      作为未来妈妈的第一张画像,袁怀牧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收好,放在裤子的兜里。      中午在袁家老宅子用晚餐,下午袁子淅带着儿子回去,路过市中心广场的时候,袁怀牧非要吃肯德基,他下车去给他买了份儿童套餐上来后才消停。      沈言在杂志社加班,把稿子弄出来发到林禹邮箱之后才想起自己没吃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一点,她在杂志社楼下吃了点套餐之后打车回家,上车的时候从报刊亭买了本杂志,翻到第三页就看见丁妙可的绯闻,她读了几行,旁边还附上一张绯闻男友的照片,下面还有他们一起深夜进出公寓的照片,沈言啪嗒合上杂志,时至今日,她还没法子坦然的看见他们的亲密,何旭宁,是她心口上的一道伤,八年,时间越久,付出的越多,这道伤口就越深,有时候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在他们刚离婚的时候,她几乎整夜失眠,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感情是真的呢,她现在脆弱的一根稻草就能压死,义无反顾的做了一件错误的决定,撞得头破血流,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尽管这样,她还是要坚强。      “小姐,到了。”      沈言从钱包里拿出零钱递过去,然后推开车门下来,扑面而来的热浪,她立马撑开伞,小跑着进了小区,站在树荫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妞儿,你终于回来了。”      沈言开门,背后的门打开,糯米团子穿着花花的小裤衩从里面蹦出来,就要拽着她进门。   “妞儿,我们一起来吃肯德基。”      袁怀牧十分热情加耍赖的把人带回了家,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份儿童套餐,他利索的爬上属于他的专属椅子上,扭头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妞儿,快来,我们一人一个鸡翅。”      沈言在门口站了会走进来,把包放在桌子上,环视了一圈后开口:“大宝,你爸爸呢?”   嘴巴里塞了一个鸡翅开口模糊不清,沈言听不懂他的火星语,正要再次开口的时候,门“啪嗒”一声,她扭头正好看见孩子他爸从房间出来,沉声。      “袁怀牧,你露点了。”      沈言:“……”      袁怀牧听见爸爸沉着声音开口,忙把嘴巴里的鸡翅拿出来,一手的油摸了摸自己赤裸着的上半身,无辜的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      “一分钟,进去把衣服穿上。”      沈言站在一边往后退了一小步,袁子淅不仅气场大,就连嘴巴也不一般毒舌。      “让你看笑话了,这孩子就是这样,没个正行。”      袁子淅高大的身躯站定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高大的影子明明灭灭的投在她身上,沈言觉得有点细微的喘不过来气,他身上有种莫名让她紧张的气质,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那张不笑的脸。      “大宝很可爱,也很懂事。”      “你很喜欢孩子?”      “嗯,他长得那么可爱。”      “唔,别站着,坐吧,不介意我叫你言言吧。”      “……”      难道他都这么自来熟,沈言对于他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有点应接不暇,抿着嘴角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好这个时候,袁怀牧换好衣服从卧室里一路小跑着出来,直直的从他们中间冲过,爬上椅子上。      “吃相,坐好。”      在沈言眼底,袁子淅是个严厉的父亲,他的话几乎一遍,袁怀牧立马就执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而且他的行事风格有点像军人,十分的利落,说话风格也是。      “妞儿,这个是你的,你坐在大宝旁边。”      沈言没拒绝,在他旁边坐下,然后他又拿出一个,“首长,这是你的。”      首长?估计是察觉到她的困惑,袁子淅在她对面坐下后解释:“之前我当了几年兵,后来转正,这小子经常乱喊。”      “原来你当过兵。”      “我家首长可厉害了,可以一下子放倒好几个,就这么几下。”小孩子对父亲都有种莫名的崇拜感,说到自己的父亲,袁怀牧一身劲,小身板在椅子上跳了两下,被对面的袁子淅虎着脸吓的乖乖的坐下来。      “好好吃,又让言言看笑话了,这孩子就是这样,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的厉害。”      沈言扯着笑:“……”      袁子淅视而不见她的别扭,若是用一种动物来形容眼前的女人,他觉得小白兔最适合,安安静静的,温温和和,属于贤妻良母类型,这样的女人适合娶回去相夫教子。      长相算不上惊艳,但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种,月牙眼,白皙的皮肤,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听起来十分舒服。      “妞儿,你怎么不吃?”牧牧小朋友惊讶的指着她面前的鸡翅,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口齿不清,艰难的把嘴巴里的东西拿出来跟她说话。      “袁怀牧,叫阿姨,不准没大没小的乱叫。”      “没事的,小孩子嘛。”      牧牧小朋友被爸爸这么一凶,委屈的撇了下嘴巴,低低的叫了声阿姨,委屈的小模样看的真让人心疼,沈言伸手摸摸他圆圆的后脑勺,对面的袁子淅接了个电话。      “言言,方便的话帮我照看一下牧牧,我有点急事。”      袁子淅已经站了起来,面色确实有点着急,那句“言言”还在沈言心里消化,尼玛,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而且碍于他散发出来强大的气场,她竟然也没拒绝,跟个楞头青的点了点头,目送他拎着外套开门走了。      袁子淅一走,牧牧小朋友立马活跃起来,利索的从椅子上滑下来,拉着她蹬蹬蹬的往房间去,公寓除了几间卧室之外,还被隔出了一个房间专门放玩具,上面写着玩具房,还有开放时间。      “妞儿,我们一起玩,大宝有好多的玩具。”      “……”没生过孩子,对照看孩子其实也是一知半解,玩具房的地上横竖着几个大玩具,车子,飞机,牧牧一下子坐在了车子里,踩着方向盘,在屋子里横冲直撞,沈言忽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妞儿,你玩飞机,那个飞机可好玩了。”牧牧以为她不会玩,特意从车子上跳下来,教她怎么玩,沈言手拿着大玩具有点不知所措,多大的人了,跟个孩子样的玩玩具飞机。      “妞儿,这些玩具你随便玩。”牧牧是个大方的孩子,这些都随便她玩,自己开车小车子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沈言害怕他在客厅撞到什么东西,把椅子都塞进桌下面,他皮的更厉害,像只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一般。      “牧牧,平时都是你爸爸带着你?”沈言对袁子淅最深刻的印象是他那张严肃的脸,没有丝毫表情,隐隐的散发强大的气场,其次便是他的语出惊人。      “以前是跟着爷爷奶奶,现在跟爸爸住在一起,首长平时可凶了。”牧牧大朋友说到自己的爸爸,小车子停了下来,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有点不知怎么说下去的苦恼,半天又憋出一句:“其实爸爸对牧牧也不错。”      沈言心里忽然百感交集,从这几次接触来看,牧牧没有妈妈,只有爸爸一个,不免多了份惆怅来,从小失去母亲,该是有多难过啊。      “妞儿,你有妈妈吗?”男孩稚嫩的声音带着期待和几分失落的问,让她不知如何回答,“哼,肯定有吧,我班上同学都有,就我没有。”      小孩子的世界单纯,很多问题是无法跟他解释的,她猜想牧牧的妈妈可能不在了,便开口安慰:“牧牧的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牧牧也是有妈妈的。”      “是吗?”面对他太过期盼的眼神,沈言郑重的点点头。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很久,就嚷嚷着要出去,沈言无奈,只好找来号码给袁子淅打了电话,先征求他的同意,那头很吵,男人女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袁子淅沉稳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言简意赅,这个男人说话一向是这样。      沈言先回去收拾了一番,换了运动装带着牧牧从电梯下去,他坐在玩具车里,打着方向盘,一哧溜就在前面了,回头“妞儿、妞儿”的让她快点。      沈言没带孩子的经验,踩着平底鞋紧跟在他身后,此刻已是傍晚,阳光不在浓烈,夕阳斜斜的挂在半空中,她打算带他去附近吃点东西。      何旭宁今天在宴客见完客户出来,酒足饭饱之后合作方都有意思换个地方继续玩乐,男人嘛,那意思都懂。      宴客对面就是一家不错的夜店,他们站在楼梯上,夜晚的风吹来,带着夏季另一番滋味。      “何总,怎么不走了。”      “对不起,遇见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      在场的也都是聪明人,站在原地等着何旭宁去打招呼,沈言绝没想到会在宴客门口遇见不该遇见的人,自从那次采访之后,他们没在见过,就连电话也没有,稿子的事情都是直接联系他的秘书。      “小言,这么巧。”      沈言扭头看清来人之后,当场就想回句巧你妹啊,看见她非要过来打招呼,不会当作没看见,也不怕她膈应,但有孩子在场,她又不好说。      何旭宁自然也是看见她旁边站在的男孩子,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望着他,然后甜甜的叫了句叔叔。      他自然是知道她在C市没亲戚,不会是亲戚家的孩子,那剩下的可能就是朋友的孩子。      “小朋友,几岁了。”      袁怀牧又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望向沈言,欢快的回答:“爸爸说我五岁了,妞儿,我们回去吗,爸爸要回来了。”      气氛在他话落的一秒有点微妙,沈言无法形容何旭宁看她的眼神,绷着脸瞪回去。      “不打扰何总了,我们先走一步,牧牧跟叔叔说再见。”      合作方眼尖的发现何总回来之后,神色有那么点不对劲,又看了眼女人带着孩子离去的方向。      何旭宁觉得肚子里莫名的生了火,那火还生的旺,烧得他难受,离婚后,沈言从他的户口本上移走了,法律上,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她也消失的干净,同在一座城市,几乎没见过面,除了那次的专访,现在她竟然给别的男人带孩子,那个孩子还甜甜的叫他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球收藏留言,么么哒 ☆、第五章   袁怀牧也知道自己今天不听话结果闯祸了,非要开着他那辆招风的玩具车出来,结果到半路就没电,幸好这里离公寓不远,一路被沈言推回去,他小小的身板也非要过来凑热闹,说自己是男子汉,不能让妞儿一个人推。      然后他们好不容易把车推到公寓楼下,眼看着胜利在即,牧牧忽然跳起来,藏在她身后,沈言不明所以,准备把他从身后揪出来,就听见男人一声:“袁怀牧,给我出来。”      明明灭灭的路灯下,袁子淅臂弯里拿着外套,修长的身体站的异常的笔直,就跟电视上看见的那些军人一般,站着不可忽略的军姿,到这一刻,沈言真的相信他是专业的军人,不然怎么能站的那么笔直呢。      身后的小家伙不敢出来,只探出半个脑袋,瞅了眼他爸爸的神色之后,立马又缩回去,嘴里嘀咕着完蛋了,完蛋了。      沈言不明所以,但当袁子淅大步朝这边来的时候,几步跨到她跟前站在,高大的身躯,影子打在她身上,形成一种压抑。      她也不由得往后退了步,他个子高,她只好仰头看他,一眼,正好望进他漆黑而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头皮一麻,躲在她身后的小家伙立马被揪了出来,他刚才弯腰时,凑近的很近,几乎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的呼吸,沈言更是一怔,除了和那个人之后,她从没和别的男人挨过这么近。      “首长,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PP。”      牧牧被拎起来,小短腿在空中乱踢,小手还有趣的捂着自己的PP,生怕被他爸爸招呼了。      “知道错在哪里了?”      “牧牧不该带玩具出来,牧牧以后在也不敢了。”      原来是这样,沈言看着脚旁边没电的小汽车,对袁子淅开口:“这怪不得牧牧,我也有错。”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分明是在说:“你要是在说,连你一起罚。”      沈言乖乖的闭嘴了,被拎在空中的牧牧也被放下来,立马顺着楼梯往上爬,小身板一会就消失在楼梯口,她准备去推脚旁边的小汽车,被袁子淅弯腰直接抱了起来,她赶紧跟上。      电梯一到,牧牧又立马迈着小短腿跑出去,生怕他爸爸会揍他,刚才面色沉下去的袁子淅已经恢复了常态,嘴角弯着,多了份平易近人的味道来。      沈言没在过去,和牧牧道别之后直接开门进家,换了鞋子躺在沙发上,带孩子还真是累,不过也挺有意思。      想到今天遇见何旭宁,在心里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她可没忽略掉宴客对面是什么地方,男人的天堂。      从浴室冲了澡出来,她在屋子里找药箱,正好听见门铃声,打开门,袁子淅笔直的站在门口。      “有事?”      她侧身让他进来,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她现在穿的也是类似睡衣的居家服,头发还没干,带着几分湿意披在肩膀上,会不会显得太那个啥。      但就算是那个啥的,他也已经进来了,这不是袁子淅第一次进来,有点熟门熟路的感觉,头顶的灯光蕴黄,浅浅的打在身上,笼罩着一曾淡淡的暖意,他站在离她一臂的距离外,侧脸打量着有点紧张的女人。      “今天谢谢你。”      唔,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沈言轻轻的呼了口气,若是在别人面前她能张牙舞爪起来,但是在袁子淅面前,她觉得自己没出息,温顺的有点像只绵羊,偶尔说话都会不利索。      “没事,牧牧很乖,也很可爱。”      “你都是一个人住。”      袁子淅的话题跳转的太快,她有些应接不暇,这种时刻,应该怎么回答呢,说是的话,会不会是另一种暗示的意思呢,小时候人家都说她聪明,脑子转的快,但自从经历了何旭宁的事情之后,她发现自己是聪明,就是聪明过头了,不然怎么会傻傻的在那摔了那么一跤呢,跌的自己遍体伤痕。      “嗯,这里离公司近,你还有事情吗?”      沈言开始变相的下逐客令,聪明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该走了,但是他的目光太过明亮,而且也十分的坦荡,就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坦荡的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手受伤了,擦点吧。”      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中,她的手背在身后,之前因为推车子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点皮,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      这个时候矫情也不太适合,她大大方方的接过并道了谢,挤了点在伤口上,揉开,还真有点疼。      “最近几天最好少碰水,天热,容易发炎。”      沈言低头轻轻的“嗯”了声,袁子淅在屋子了看了看,过了一会才出去,等他走了之后,她立马从沙发上蹦起来,打开窗户,屋子里似乎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有点挥之不去的感觉,又或者是她太敏感了。      单身女人,寂寞久了也是会出问题的,早上去杂志社,等电梯的时候,正好遇见林大主编,沈言笑着打了招呼,结果他只是点点头,有种碰壁的感觉,不过想想他一惯都是这样,也就心里平衡了。      “何旭宁的专访做的不错,再接再厉。”      能被要求完美林大主编称赞,沈言心里“咯噔”一声,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还没来得及喜悦,他又开口:“但是有几点你可以在优化下,等会来我办公室。”      电梯打开,林禹率先走了出去,只留下一抹英俊的背影,沈言看了眼脚上的高跟鞋,咬着唇从里面出来,先回了趟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拿着文件去了主编办公室。      林禹早上有个习惯,就是一定要喝咖啡,主编助理刚送了咖啡进去,屋子里飘着淡淡的咖啡味,他脱去西装外套只着了件白色衬衫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后面,沈言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也是有这么个人,穿着白色衬衫坐在他家沙发上,只是腰板挺的更直。      眼神飘忽了一下,都被林大主编发现,她立马集中精力,听他在稿子上圈圈点点,然后扔给她,让她做好之后在送来,一般这种稿子是不需要他过目的,只是这次的对象有点不同,商场新贵。      回到办公室乔美正在整理资料,然后跟发现新大陆一样跑过来告诉她今天看见江许从一辆跑车上下来,现在整个杂志社都传开了。      沈言笑了笑,江许和她一起进来杂志社,算算也有几年了,不过,江许之前一直对主编有意思,难道现在风向转了?      “沈姐,你不觉得奇怪吗,之前江许可是对主编一往情深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是很正常,结婚生子。”人生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在也不相信爱情了。”      “呵,其实我也不相信。”      爱情那玩意,不过是人无聊的时候,拿出来消磨时间,还是别寄予太多的感情,不然受伤的就是自己。      沈言想起以前自己还是相信那玩意的,就连跟何旭宁的婚姻,也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的,但是结果怎样呢,分崩离析,现在见了面恨不得绕道走。      “沈姐,我出去做事了,中午帮你定份糖醋排骨铁板饭。”      “谢谢,记得多放点糖。”      沈言爱吃糖,喜欢甜食在杂志社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就连她的办公桌上也会备着一罐糖果,玻璃的瓶子,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糖果,她喜欢吃完后将糖果纸叠好,放在抽屉里的一个铁盒子里,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看看,曾经自己的这种行为被某个男人说是幼稚,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江许和她年龄一般大,这个年纪谈婚论嫁正好,所以在洗手间遇到她的时候,沈言特意“恭喜”了下她,结果似乎是踩到了她的尾巴,瞬间炸毛了。      “沈言,我不需要你的恭喜,别在假惺惺的恶心我,我们都很清楚彼此的心不是吗?”      沈言今天没穿高跟鞋,江许原本没她高,但是穿上十厘米的高跟鞋之后,在她面前立马造成了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来,俯视她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鄙夷,这让沈言百思不得其解。      “江许,如果这样说你能好过的话,我接受。”      “现在终于承认了,你还真是虚伪,挖空了心思想要爬上他的床,别得意,贱人是不会有好下场。”      沈言歪着脑袋眨巴了几下眼睛,总算是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跟林禹可是小葱拌豆腐,不能在清白了,竟然都有人误会,这屎盆子扣的还真是冤枉。      江许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得意的离场了,她站在黑色的水池前,拘了一捧水,扑在脸上,镜子里的女人脸颊还有点红,因为刚才吵嘴激动的原因,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推开门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被机油说,男主有个哥哥是不是叫袁子弹啊,当场吐血了 ☆、第六章   洗手间里的一场小不快沈言并没有记在心上,不是她宽宏大量,而是她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手上跟了几个采访,除了要整理稿件,还有一堆稿子需要修改,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      一直过了下班时间,她手里的活还没忙好,乔美推门进来问她需要帮忙吗,沈言让她先下班,自己把稿件又过了一遍,等把一切都做好之后,她才伸个懒腰,揉揉发酸的脖子,拎着包下班。      早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的人都走的干干净净,她拧开玻璃门,听见后面一声门响。      林禹拎着外套从里面出来,五官深刻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的倦容。      “主编,还没走啊。”      “嗯,一起吧。”      从电梯下去,沈言一共看了两次时间,林禹淡淡的开口:“赶时间,约了朋友?”      “没有。”她不过是觉得这电梯有点慢而已,才看了两次时间,今晚的电梯也真是够怪的,每到一层停一次,但也都没人上来,前面锃亮的镜子里,林禹抿着嘴角,狭长的眸子隐在镜片后面,她知道,若是把眼镜摘了,不知道会迷倒杂志社多少姑娘。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沈言愣了下,抬头看他,只听见林禹接着开口:“就去杂志社对面的餐厅吧.”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林禹率先走了出去,然后回头看还呆在原地的她,抬了抬手,示意她赶紧出来。      在沈言眼里,林禹这样的男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身上没有半点桃色新闻,甚至连交往稍微密切的女性朋友都没有,这样的年纪且如此优秀的男人,有可能吗?      所以私下里,她曾经和乔美偷偷议论过,林禹或许是个弯的。      思考间,她已经跟林禹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旁边那桌是对小情侣,正在亲密的互为食物,不知道和上司吃饭看见这一幕,算不算是尴尬呢。      反正她是觉得挺不太好意思的,尤其是那个女的还频频看向林禹,这算是什么情况。      “要吃什么,随便点,不用客气。”林禹绅士的将菜单推到她跟前,修长的手指“得得得”的敲击着桌面,对于旁边桌的秀恩爱完全视若无睹。      “就这样吧,你在看看。”      沈言点了几个,然后将菜单推给他,林禹扫了眼,又加了几个后递给服务员。      菜上来的很快,这是他们家的特点,十分有效率,沈言先抿了口茶水,才捏着筷子开动。   这不是第一次跟林禹吃饭,但却是第一次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气氛有点冷,林禹是个少言的人,沈言对这种冰冷的气息,也不太说话,饭桌上两人只是各自吃饭,期间林禹接了个电话,当着她的面,也没避嫌。      林禹吃相十分好看,斯斯文文,一看就是家教极好的,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的筷子,显得骨节分明且肤白,一个大男人的手也能生的这么好看,真是逆天奥。      沈言偷偷打量了番之后垂下脑袋,盯着碗里的鱼片,林禹已经搁下筷子,擦拭着嘴角。      “沈言,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听好了。”      她脑地“叮当”了一声,下意识的抬头看他,林禹目光清浅的望着面前女人的脸,这张脸算不上顶顶的漂亮,最为出色的便是那双月牙般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      “沈言,既然你离婚了,我们不妨试试,以结婚为前题的恋爱。”      天雷滚滚,沈言从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被上司表白,而且这人还是林禹,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雷劈了,还劈的不清,就连出餐厅的路上腿都不好使了,林禹把她送回去,还嘱咐她好好想想,不急着给他回复。      等她到了家,才想起来她离婚的事情,林禹怎么会知道,她和何旭宁结婚的事情同事都不知道。      现在想想,怕是她什么时候离婚,林禹都知道,有这么双眼睛成天盯着自己,蓦地不自在起来。      沈言冲了热水澡出来,环膝坐在露台上看星星,因为心里有事所以睡不着,脑子里一会是何旭宁,一会又是林禹,想得她脑子疼,难受的呜呜呜趴在椅子上。      单身女人最容易触景生情,这般的夜色里,最容易让人想起过往,和何旭宁的那八年,几乎占据了她人生的三分之一还多,最终来了个狗尾续貂。      袁子淅在敲了三分钟门后才听见里面有动静,沈言踩着拖鞋急匆匆的过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同样穿着居家服的袁子淅,面色着急。      “家里有退烧药吗,怀牧发烧了。”      “你先进来,我去找下。”      沈言立马去屋子里找药箱,她上次没吃完的退烧药还在里面,还有一些感冒药,她都拿出来递给袁子淅,仍有些不放心:“烧的厉害吗,要不送医院。”      “还行,先吃药看看。”      沈言不放心也跟着过去看看,单身男人带孩子,总归是没有女人细心。      牧牧一张小脸烧的通红,躺在儿童床上哼哼唧唧,估摸着是烧的难受,一直扯着身上盖着的被子,袁子淅倒了温水进来要喂他吃药,沈言摸了摸牧牧的额头。      “烧的太厉害了,直接送去医院吧。”      袁子淅的手还悬在空中,望着女人一张略带着急的脸,平稳的吐出个“好”字。      沈言回去换了件衣服,出门袁子淅已经准备好了,怀里抱着牧牧,她跟在后面,把手里拿着的外套披在孩子身上,现在很晚了,外面温度肯定没有家里高。      从电梯下去一路去了停车场,袁子淅开车,她抱着孩子坐在后面,牧牧烧的难受,在她怀里呜呜着,小腿不停的蹬着,沈言没防备被他踢了两下。      “牧牧晚上吃东西了吗?”      “没有。”      单身的男人照看孩子到底是没女人来的细心,到医院,停好车之后,袁子淅打开后座,弯腰把孩子抱出来,沈言跟在他身后,牧牧大抵是不愿意呆在他爸爸怀里,嘴里呜呜的喊着妞儿抱妞儿抱。      袁子淅视而不见儿子的闹腾,带着他直接进了大厅,沈言先去挂号,晚上医院人并不多,他们挂的是急诊,值班医院问了问情况,给孩子量了体温,又抽血化验,最后说要挂水,吃药速度慢。      输液室里,牧牧趴在她身上嚎嚎大哭,护士在一旁急的满头是汗,平时看着挺勇敢的一小伙子,一看到护士阿姨的针手就往回缩,不肯给戳针。      袁子淅在一旁严肃的训了几句,也没个效果,强制按着他的小手,回头对护士说:“戳吧,出了事情我负责。”      牧牧哭的更厉害了,脸埋在她胸口,小孩子到底力气小,挣脱不开,护士戳了两次才戳进去。      “好了,好了,牧牧不哭,乖。”      沈言腾出一只手擦干他脸上的眼泪,小家伙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噘着嘴巴不肯说话。      “饿不饿,让爸爸给你买点吃的来。”      袁怀牧扭头瞅了瞅自己的爸爸,低低的“嗯”了声,然后扑进沈言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护士小姐看这孩子长得可爱,临走之前特意嘱咐:“孩子他妈,记得看着他,别让他乱动,水完了就按铃,还有一瓶。”      沈言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孩子他妈,搂着牧牧的姿势都略带僵硬,原来他们这样在外人看来是一对深夜带着孩子看病的夫妻,到是袁子淅反应比她快,对护士说了声谢谢。      那句孩子他妈似乎并没有对袁子淅造成什么影响,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摸了摸牧牧的额头。      “我出去买点吃的,有事情给我电话。”      他自然的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将他的号码输进去,拨通后又将手机放回她上衣口袋里。      沈言的心思有点儿紧张,打算说什么被怀里的牧牧打断。      “爸爸,我要吃必胜客。”      “看你长的多像必胜客啊!”      沈言:“……”      袁子淅搁下这么句话走了,牧牧扭着脖子看着他爸爸消失在输液室门口,有点失落的重新趴回她怀里,几份落寞的开口:“爸爸是不是不会给我买必胜客啊。”      “……”      沈言真的是被他们这对父子打败了。      袁子淅出去半小时后回来,手里拎着份清粥还有各种小吃,打开袋子的时候,牧牧伸长了脖子瞅,发现真的没有必胜客,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撇着小嘴。      “不准挑食。”      不知是不是因为当过兵的原因,袁子淅每次说话时,都带着军人的利落风格,而且十分强调执行度,但牧牧毕竟不是部队里的兵。      “不吃的话晚上要饿肚子,我喂你吃,好不好?”      牧牧看了眼他爸爸,又眨巴眨巴两下眼睛,乖乖的坐好。      沈言吹了吹粥,一勺一勺的喂,袁子淅坐在她旁边,目光随着她的动作晃啊晃,始终一言不发。      “真乖,牧牧在来一口。”      “那妞儿你亲我一口。”      “……”这熊孩子打哪学来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等两瓶水挂完已经是深夜,牧牧困了趴在沈言怀里睡着了,袁子淅轻手接过孩子,抱着他走在前面。      出了大厅,外面起了风,甚至闻到空气里尘土的味道,有点刺鼻,沈言先坐进车里,然后把牧牧放在怀里盖上衣服,车子开出去,深夜,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一路开回去,也鲜少看见其他轿车,袁子淅的车速比来时的要慢些,等回到公寓,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草草的洗漱番倒在床上,没多想事情便睡了过去。      女人熬夜第二天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眼睑下方明显的青色,是睡眠不足导致,还有暗沉的皮肤,她打了粉底,又用了遮瑕霜,依旧遮不住她眼底的憔悴。      出门正好看见袁子淅站在她家门外,手里拿着公文包。      “牧牧还好吗?”      “烧退了,一会他奶奶过来,昨晚谢谢你,走吧。”      袁子淅已经走到电梯口,回头示意她赶紧过来,沈言还在消化那句走吧,难道他要送她。   “今天正好去你们杂志社附近办事,一起吧。”      袁子淅不是个擅长解释的人,他的做事风格干净利落,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一直都分的清楚,但感情这种东西,据说是和以往任何一种作战都不一样,因为它发生的悄无声息,而且发展的毫无章法,在你不知不觉间壮大。      这次沈言坐在了副驾驶上,早上上班的人多,他开的慢,车厢里放着一首十多年前的粤语歌,在当时是很经典的歌曲。      “当时这首歌出来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呢。”沈言感叹,时光过的真快,转眼,她也是奔三的人了。      “我那会上中学,正要中考。”      她在心里算了算袁子淅的年龄,若是正常上学,没有跳级的话,今年应该是31,也只比她大三岁,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她就显得太幼稚,不够成熟了。      “在前面路口让我下来吧,谢谢。”      沈言打开车门,袁子淅忽然叫住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告诉她牧牧昨晚半夜醒来的时候找她。      她今早又是踩着点到,急匆匆的刷了卡往办公室走,平时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整理资料,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今天乔美见到她十分的兴奋,跟着她就进了办公室,把报纸拍在她桌子上。      “沈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听你说过。”      沈言“呀”了一声,等看清报纸上的内容,差点惊叫出来,狠狠地倒吸一口气,总算是明白了袁子淅在车上的欲言又止,上面的照片拍的算不上多清晰,显然是偷拍,除了一张侧脸,还有一张正脸,以及低头照,牧牧趴在他怀里,她拎着袋子走在后面,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人。      红色的大标题,袁家掌门人情定何处,下面小编更是将事情揣测的十分狗血,说什么孩子的亲妈,袁家掌门人隐婚之类,怪不得乔美一口咬定她有所隐瞒。      作为媒体记者,她曾经也写过这样的采访,如今,这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打发乔美出去做事之后,她摩挲着手机,昨天晚上他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去,来来回回几次,她终于拨通了电话。      带着几份紧张的心情,在心里打了几次腹稿,接听的却不是袁子淅,是他的助理,告诉她袁总在开会。      沈言挂断电话,靠在椅子上,乔美敲门进来说是总编喊她,顿时觉得难受,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敲门进去,林禹摘了眼镜,身子笔直的坐在办公桌后面,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黑色的钢笔,将搁在旁边的文件推给她。      “这个拿出去重新做。”      稿子又被打回来,沈言并没太大的感触,只是在触及到他目光时,身子不自然的缩了下。      “今天的报纸我看了。”林禹不紧不慢的开口,恍若在说今天的天气。      “哦。”      “不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捕风捉影而已,我先出去做事了。”      沈言出去之后,林禹将放在手边的报纸翻开又看了遍,上面的遣词造句,意在一个目的,有些答案已经浮出水面,他不是不介意,只是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袁子淅从会议室出来特意问了助理有没有电话,助理将手机交给他,他看了眼上面的已接来电,捏着手机进了办公室。      沈言正在修改刚才被林禹拍回来的稿件,手忙脚乱的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是睡眠不足导致。      “嗯,没事……我知道了……好,晚上在说……嗯,拜拜。”      袁子淅站在落地窗前挂了电话,他的办公桌上也摊开着今天的报纸,报纸上面的照片拍的还算清楚,以至于今早开会时听见底下员工窃窃私语。      到了这个年纪其实本不相信爱情,但有时候事情偏偏不在预料之中。      沈言今天上班被议论的彻头彻底,都是拜某人所赐,就连上次跟她吵架的江许也跑过来,意味不明的跟她说恭喜,还说之前误会她了,她只能呵呵笑,女人间的友谊有时真假的很,为了一个男人就拔刀相向。      下班后,沈言带着口罩立马回了公寓,刚从包里拿出钥匙,对面的门开了,牧牧带着鸭舌帽从里面窜出来,抱着她的大腿。      “妞儿,昨晚你说要陪我睡觉,我醒来都找不到你。”沈言囧了,那番话只是在医院里哄他才那样说的,但现在又不能跟他说只是为了哄他,小孩子的心灵都是很脆弱的。      “昨晚有点事情,看牧牧睡着之后才走。”      “真的吗,爸爸也是这样说的。”      牧牧显然还在纠结这句话的真实性,沈言抬头,门里又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想到袁子淅早上说的话,这位应该就是他的母亲,牧牧的奶奶。      “阿姨,您好。”      袁老太太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女人,不就是跟他儿子一起上了今天报纸头条的姑娘,以他家儿子的精明,怎么会允许那种新闻出来,唯一的可能是默许,那默许的原因呢,这么一想,便猜了出来。      以她们老一辈人的眼光看,这姑娘面相不错,不像现在别的姑娘,为了减肥,一个个瘦的跟个竹竿似的,风一吹就能倒了。      “姑娘进来吧,牧牧念了你一天了,一会子淅也回来。”      奶奶发话,牧牧更高兴了,拉着沈言就往屋子里带,小孩子的力气还挺大的,这早不是第一次来,牧牧等沈言进来之后,“砰”的关上门,迈着小短腿就去厨房,拎了几个粽子来,是老太太今天带过来的。      “妞儿,饿了吗,尝尝我奶奶包的粽子,可好吃了。”      牧牧小手笨拙的给沈言剥了一个粽子,从外面看上去,应该是鲜肉粽子,是她爱吃的。   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喜欢就多吃点,反正子淅也不吃。”      老太太现在是越看越喜欢了,这姑娘大大方方的,不做作,而且最重要的是牧牧喜欢,昨晚大晚上的一起去医院,可见对牧牧也是极好的。      儿子这么多年铁树不开花,这一开花,好事要近了。      老太太心里乐开了花,沈言莫名的觉得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回头也没人啊。      袁子淅车子开到半路接到老太太电话,让他立马回去,听声音大概猜到了事情,算算时间,她现在也该到家了。      老太太非要留她下来吃晚饭,十分的热情,加上牧牧也不给她走,没办法只好应着。      老太太高兴的进了厨房,沈言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袁子淅大概是遗传了他的母亲,虽然上了年纪,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候的样子,应该是极漂亮的。      袁子淅进门时,一大一小正蹲在茶几前玩拼图,儿子头上带着鸭舌帽,小脑袋一点一点,时不时往沈言怀里凑,这小子,明目张胆的吃豆腐。      “爸爸,你看看我拼出来了。”      他脱了外套挂在架子上走过去,在他们旁边坐下来,看了眼后转了话题:“把帽子拿下来,在家戴什么帽子。”      牧牧显然是不乐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小手又压了压帽檐:“爸爸,这叫帅气,你不懂。”      沈言:“……”      袁子淅默了会,指挥他:“去把地上的玩具收拾好,一会要吃饭。”      牧牧“嗯”了声,不情愿的扭着PP去收拾,将小汽车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还有其他的玩具,分类放好,又被袁子淅叫去洗手。      沈言去厨房看看,把做好的菜往外端,袁子淅也进去,被老太太拉到一边:“这姑娘我看着不错,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还有牧牧的事情,你跟她说了没?”      老太太太心急,一段话说的极快,袁子淅面色并不见多大的波动:“在等等吧,妈,这事情你别插手。”      子女的婚姻大事,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不插手呢,老太太也是干着急,一打岔,差点把汤烧干了,忙关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沈言在外面站了会,牧牧站在椅子上要偷吃,正好被她逮到,不好意思的把手别在身后,忸怩着小身子。      “妞儿,要不你也吃一口,这样就扯平了。”      沈言都不知道脸上应该摆什么样的表情了,这孩子太萌了,而且也乖巧,每次做错事情都及时认错,态度特别好。      “快下来,别给你爸爸看见。”      据她的了解,袁子淅对他的要求还是蛮高的,养孩子就要从小抓起,牧牧欢快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沈言怕他摔着,还打算接他,发现根本就不需要,到底是男孩子,皮的紧。      “吃饭了,吃饭了。”      袁子淅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牧牧立马拉着沈言也往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妞儿,我们一起去洗手,洗完手才能吃饭饭。”      他不是才洗过手,沈言被他拉到了卫生间,牧牧小够不到,她用盆给他接了水,扭头视线落在玻璃架子上的剃须刀上,还有旁边的剃须水,原来是这个牌子。      袁子淅在厨房里榨了果汁,端出去时一大一小已经坐好,身子挺得笔直,就像是等待老师上课的小学生一般,老太太也挨着牧牧坐下来,招呼沈言吃饭。      “多吃点,我像你那个年纪,一顿能吃一大碗饭。”      沈言原本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米饭,顿时觉得碗太小了:“好,我多吃点,阿姨的菜做的真不错,很地道。”      “让你见笑了,嫁给子淅父亲前,我在家也是大小姐,什么都不会做,也是婚后慢慢学,都学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马马虎虎能吃吧。”      老太太倒完豆子后高兴的给孙子剥了虾子,牧牧吃的满嘴都是油,嘴巴里鼓囊囊的,口齿不清的说着话,被袁子淅低低的呵斥了声,立马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乖巧的给奶奶也剥了一个虾子:“奶奶,你吃,妞儿别急,牧牧马上就给你剥一个。”      沈言笑笑,袁子淅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剥好的虾子放进她碗里,然后一只、两只、三只,她看着碗里慢慢堆起来的虾尾巴,心莫名的紧张起来,她不是傻子,无关紧要的人会给你剥虾子,他又不是你爸。      “多吃点,昨晚辛苦了。”      沈言脸哄的一下全红了,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昨晚做了什么事情呢,说的多暧昧啊,要是可以,她真想捂脸。      “是啊,多吃点,子淅,给沈言在盛碗汤。”      这一家子都太热情了,沈言有点招架不住,牧牧见爸爸给妞儿盛汤,他主动夹了一个爪子放进沈言碗里,还不忘记小大人般的嘱咐:“妞儿,多吃点,这样才能长高高。”      沈言这下子真的是欲哭无泪了,都要奔三的人了,吃了怕不是纵向发展,而是横向发展了。   “嗯,牧牧你也要多吃,这样才能快点长大。”      牧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高兴的喝了口西瓜汁,饭桌上的气氛一直很好,吃过饭后,沈言帮着老太太收拾桌子,没一会老太太被电话崔走了,屋子了只剩下他们三个,牧牧蹲在地上玩小汽车,满屋子的跑,疯的一头汗,一头撞进沈言怀里,她抽出纸巾给他擦擦,他皮的紧,又满屋子疯起来。      “别管他。”      袁子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他身高原本就比她高很多,身上的影子恍若都压着她,有点压抑,她后退了一步,慢慢的摞。      “今天报纸的事情抱歉,连累你了。”      “没事,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C市的袁家她不是没听过,这种贵家族一贯是她接触不到的,忽然某天你跟他同时登上了报纸头条,才知道他的身份,难免有点吃惊,另外就是不适应,她也好奇过牧牧的亲生母亲。      “沈言,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点唐突,但我是认真,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   沈言睁大眼睛,怔怔的望着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能没礼貌的掉头走掉吧,所以说啊,做人难啊,做好人更难。      袁子淅侧头,头顶明亮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铎了一层闪亮的光:“沈言,我们试试吧,试着恋爱,以结婚为提前。”      沈言失眠了,昨晚袁子淅把她送到门口,低头在她额上蜻蜓点水,然后晚上她躺在床上,脑子都是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不炽热,不情动,只是一个简单的晚安吻,她不是没经历过那样的吻,淡淡的,风过无痕,却在她心口泛起了涟漪,或许是她一个人太寂寞了,离婚之后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辗转反侧,她想到了还在医院的父亲,决定明天去医院看看他,至于袁子淅的话,她需要好好考虑,她最初的意旨也就是找个还不错的男人,而袁子淅太优秀了,也太亮眼了,她忽然没了信心。      晚上没睡好,早上眼角下一片青色,画了个淡妆,把厨房里煲的汤带上,打车去了医院。   父亲比上次见到似乎又消瘦了些,宽大的病服穿在身上更空荡了,她唯有扯着嘴角笑。      “最近工作还顺利?”自己的身体他清楚,以为她瞒着他就不知道,也不过是假装不知道,沈忠接过她递来的汤,搁在小桌子上。      “还好,也不算忙。”      “嗯,身体重要,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沈忠还有什么话要说,想想又欲言又止。      “昨天的报纸我看了。”      “哦,那是我邻居,爸爸你想多了。”      沈忠叹气:“但愿吧,但是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一个人太辛苦。”原本以为跟何旭宁能走到老,这才几年,就分道扬镳,不是不气愤啊。      “嗯,我知道。”      沈言知道作为父母的心情,尤其是他现在:“在喝点吧。”      “算了,喝不下去,你也别忙和了。”      她手一抖,这么快,脸上的笑意僵硬在嘴角,跟他聊了会后出去找主治医生。      罗医生今天见到她格外的奇怪,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弄她有点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你坐吧。”      等她刚坐下来,他冷不防来了句:“你和袁子淅在一起了?”      沈言总算是明白他的反常了,摇摇头:“没有,我们只是邻居,谢谢。”      “呵呵,跟我得到的消息不一样啊,我姑姑说你们要结婚了。”      怕她不解,罗书柯解释了下关系:“牧牧那孩子皮的很,给你添麻烦了吧。”      沈言头疼,怎么一个个都把她当后妈了,她和袁子淅清清白白,比小葱拌豆腐还要清白。      “罗医生,我跟他只是邻居。”      “我知道,很快就不是了,不是吗?”罗书柯还对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一瞬间,沈言是想把他睫毛拔光的,叫你眨,叫你得意的眨。      “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你们结婚我还要叫你嫂子,该吃亏的是我才对。”      平时看起来多正经的一个医生啊,其实也八卦的很,还很不靠谱,她从办公室出来,罗书柯还非要送她去病房。      “不劳罗医生费心了,这么短的路我还不至于不认识。”      “没关系,反正以后也是一家人,现在开始联络联络感情,未来嫂子。”      沈言真的有过冲动脱鞋子抽他,这人嘴巴怎么这样呢,最后索性不理他,一个人走在前面回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正好接到袁子淅的电话,电话里约她晚上吃饭,沈言想了想,决定去说清楚。      牧牧并不在,她到的时候,他正在沏茶,复古的包间里都是茶香,他着了件蓝色的条纹衬衫坐在雕花木桌后面,并没有系领带,领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她在门口顿了下,拎着包视死如归走进去。      “尝尝。”      袁子淅将白色的瓷杯推到她跟前,她低头,茶色清亮,茶香四溢,上面飘着一两片叶子,抿了一口。      “其实我并不爱喝茶,给我喝也是浪费。”      “偶尔尝尝也不错,今天去了医院?”      “嗯,是罗医生告诉你的吧。”      “直接叫他名字就行。”      服务员进来点菜,她翻着做工精细的菜单,每一页都是不同的古风样式,不像是菜单,更像是艺术品,袁子淅没看菜单,直接顺溜的报了几个,轮到她时,翻了半天才找了个醉虾。      “这里菜色不错,下次有机会在一起来。”      沈言心“咯噔”一下,还有下次,抬头的时候,正好一眼撞进对面男人漆黑的眸子里,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认识这么久以来,他也只是淡淡的笑,没有太多的面部表情,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觉得这样的男人太过深沉,完全猜不透心思。      “袁子淅,我认真想过,我们并不适合。”      “你是指哪方面?”      沈言琢磨了下:“我离过婚。”      “这不足以成为理由,事实上我并不介意。”在跟她说出这话之前,他早便知道那段婚姻的存在。      “沈言,别有太大压力,我们只是试着交往,若是尝试之后,你觉得还是不行,你随时可以终止,我都接受。”      似乎她占据了所有优势,他开出的条件对于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沈言搅着杯子里的饮料,有点头疼,其实她很想问袁子淅,到底是看上她哪点。      “你能接受,不代表你父母能接受,你们家会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进门。”沈言为自己找到这样的理由喝彩,对面的袁子淅面色并不见波动,只淡淡的撇了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潜水的哈,都出来冒个泡哈 ☆、第九章   “沈言,离婚的女人不是罪人,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我父母都很开明。”      沈言发现她完全是袁子淅的手下败将,她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堵得死死的,而且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这种被吃的死死地感觉很不好,有种被人管的感觉。      从雅苑出来,外面早已华灯初上,袁子淅提议去附近的电影院看电影,甚至拿出了电影票。      “言言,这几张你喜欢看哪个?”      袁子淅的段数完全就跟她不是一个频率上的,她瞥了眼他手里摊开的几张电影票,都是外国大片,全段时间刚上映,现在还很火,他问的很有技巧,不是问现在去看电影怎么样,而是直接让她选,看哪个,人家票都买好了,这个时候拒绝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      周末晚上电影院人多,她站在入口等着袁子淅去买爆米花和可乐,这样的场景十分熟悉,当年她和何旭宁恋爱时也是这样,她站在入口等他捧来爆米花和可乐,然后牵着她入场,她明明只是站在入口,却开启了回忆的开关,女人沉浸在过去,往往都不会有好未来,因为过去会让你看不见身边的幸福。      人群里袁子淅身高上的优势,一眼就看见,她接过可乐,两人并肩进去,走动的时候,他的手触碰到她的手背,温热的,她刚想缩一下,被他精确的握住。      袁子淅坦诚,恋爱是不同于任何作战技巧,因为对手的变数,他必须随时跟上节奏。      沈言被他一路强势的牵着进去,他们坐在前面,回头后面都是人,她心不在焉间灯光全部落下,电影开始了。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电影院。”      电影刚开始,旁边的袁子淅低低的开口,声线低沉,含着几分沙哑,沈言不可置信,第一次。      “你没和前女友看过电影?”这人是火星人吗?      “呵呵,没有。”      沈言疑惑的看了他几眼:“我忘记了,你那时候在当兵,应该是没时间。”忽然好奇起来,他和牧牧母亲之间的恋情。      袁子淅想解释什么,侧头,电影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光打在她脸上,跟涂了油彩一般,他的心也荡了下,还是下次吧。      “我有次跟前男友来看电影,结果睡着了,醒来他人不见了,后来才知道是去帮我排队买吃的去了。”沈言说完就后悔了,她旁边坐着的是袁子淅,心高气傲的男人,她却说起了前男友来,多不适宜啊。      “你们感情很好?”      “是不是介意了?”      “不是,这样我压力更大,对手强大。”      沈言低头,盯着手里的可乐:“其实你可以找更好的。”      “更好的是多好,够用就好。”      从电影院出来,沈言脑子里一直回想着那句够用就好,他们甚至一点基础也没有,这样真的好吗?      “不用有太多的压力,该有压力的应该是我才对。”站在路灯下,袁子淅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他们的影子打在地上,只要他微微的弯腰,便重叠在一起,沈言张了张嘴巴,视线落在忽然停在面前的车上,是一辆黑色的奔驰,今年的最新款,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车门打开。      何旭宁以为自己看错了,等把车停在面前发现他眼神还是不错的,沈言眯眼打量着何旭宁,他同时也打量着他们,那篇报道他很不巧的也看见了,对于其中的暗示,他想更多的是属实的,那个小男孩,他之前就见过。      “你好,袁总。”袁子淅不慌不忙的握手寒暄,他身上还有着军人的利落,所以对于商场上的寒暄也只是点到为止,不会让人下不来台,也不会显得多热情,何旭宁,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本人,但第一次他们三个人同时在场。      “小言,好久不见。”离婚的夫妻,再次见面的开场白似乎除了一句好久不见,已经没有别的语言。      “好久不见。”      对于他们的认识,袁子淅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现,只是原本垂着手站在沈言旁边,变成虚虚的揽着,这样的动作落在何旭宁眼底,眼底的光慢慢暗淡,他们后面电影院几个大字不断的闪耀。      “你们去哪,要不送你们一程。”      “谢谢何总好意,我们车子停在前面。”      “唔。”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何旭宁视线落在沈言身上:“小言,你还有些东西丢在我那边。”      “改天我们一起去拿。”      何旭宁瞳孔急剧收缩,他不是什么善人君子,这样说,无非是含着挑衅,却被袁子淅一句话轻飘飘的打回来,蓦地有种一拳头搭在棉花的错觉。      “嗯,改天是哪天?”何旭宁面目含笑继续发文,沈言眼角眯了下,对于前夫的咄咄逼人,她不是没察觉,甚至觉得这是种侮辱,连带着袁子淅一起。      “那些东西你直接扔掉吧,我以后也用不着。”她没带走的也无非是些价值昂贵的衣物首饰之类,而那些她现在根本就不需要,那只是之前扮演何太太的道具而已。      “我记得书房里还有几本书,你很喜欢,下次我直接送去给你吧。”这是场戏,何旭宁主导主演的戏,自己是导演又是男主,她和袁子淅都是配角,站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配合着。      “伯父身体还好吗,改天我登门拜访。”      “不劳你费心了,他身体还不错。”其实沈言想说的是,看见你,估计父亲会更生气,那场婚姻里,到底是他负了她,在沈忠眼里,他就是个有了钱飞黄腾达,然后抛妻的混蛋。      “那就好,拜访是一定的。”      何旭宁有话没话的唠叨一堆才潇洒的开车走了,沈言抚了抚额头,十分头疼,侧头望着袁子淅。      “刚刚那个就是我前夫。”      “嗯。”      沈言默了,就算是袁子淅惜字如金,这个时候也该发表点观点之类的啊,就淡淡的“嗯”了声后戛然而止。      “他是我的初恋,我们曾经在一起8年。”      “唔,比我想象中的要久,可你们现在照旧分手了,时间不代表一切。”      袁子淅说这话时,黑峻峻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印象中,他就不是个含蓄的人,或许是出于军人的利落,沈言觉得刚才的话题有点沉重,眨巴两下眼睛:“在部队当兵很辛苦吗?”      “习惯了,部队是个非常有趣的地方。”在他话落之后,沈言邪恶了,呵呵,非常有趣的地方,肥皂一定也很多吧,她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只是看他的眼神,莹莹的,像只狡黠的狐狸。      袁子淅喉结上下动了几次,忽然伸手握住她软弱无骨的手,紧紧包裹在手里,沈言被他忽来的动作愣了一下,他的吻已经落下来,在她的眸子上,温热的东西一擦而过,一如之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若是换做别人,她或许会跳脚着推开,大喊流氓,但对象是袁子淅,刚才的动作总觉得充满虔诚,没有丝毫的流氓之气。      “沈言,事实证明你并不讨厌我,我们试着开始吧。”再次提出这个话题,袁子淅的耐性一直很好,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显得有些急躁,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要是慢了,恐怖结果就不太好了,趁热打铁。      “忘掉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爱上另一个男人,沈言,我说的对吗?”      沈言诧异,这种话也能从袁子淅嘴里听见,着实神奇了一把,捏了捏小巧的耳垂,甜甜的笑了起来:“好。”      从答应他的提议之后,沈言陷入一种困境,昨天晚上一定是被附体,才会答应他的提议,先不说他的家世,加上一个牧牧,她这是要挑战后妈的节奏,虽然牧牧非常可爱,她也很喜欢,但没信心啊。      乔美抱着资料推门进来,开始跟她讲八卦,哪个同事恋爱了,哪个同事结婚了,哪个同事出轨被抓了,她曾经好奇过,她到底从哪听来的八卦消息。      “沈姐,我看见了,今天你家汉纸开车送你来上班,好恩爱啊,好甜蜜啊,好浪漫啊,好羡慕啊……”一连说了十来个形容词,乔美双手合十,开始祈祷她今年也遇见那么一只帅气镀金的龟。      “可别上勾的不是龟,是王八。”      “沈姐,你不厚道。”      “你年纪小,而且这种事情急不来,来,干活吧。”沈言丢了一堆文件给她,乔美哼哧哼哧两声,抱着文件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沈言下午还有个专访要做,午饭之后直接打车去了约定地点,这次专访的是C市有名的律师,齐先生,摄影师跟她一起去,专访过程很顺利,只在结束的时候出了点意外,齐先生不愿意在杂志上露正脸,这种事情以前采访时也出现过,后来的解决方法是,保证只露侧脸,不会是正脸,有些人并不想照片出现在大众媒体下,沈言能够理解,齐先生也是爽快之人,答应只露个侧脸。      “今天这个齐先生还算是好搞,上次跟小江一起出来专访,那个人一张照片不给拍,就连专访都是坐在帘子后面,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装逼的人。”      “现在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啊,这个圈子,有点名气的,都或多或少有点脾性。”      “小沈,你也是,放着袁太太不做,跑来杂志社累死累活,看人脸色,一年赚的不如袁先生一天赚的。”      沈言脸上的笑还没落下来,自从那天报纸之后,总是被人当作袁太太提起,一张嘴怎么辩得过那么多张嘴,而且袁子淅还被看见送她来杂志社,更是将事情坐实,她张了张嘴巴,发现不知说些什么好。      “当然了,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经济独立也是新时代女性的魅力之处。”      沈言一路上都在想着女人经济独立这个词,蓦地想起没和何旭宁离婚前,他特别反对她在杂志社工作,那时候他公司已经有了起色,养活她不是问题,甚至可以很高质量的养,只是她一直觉得呆在家里没事情做,加上他们又没有孩子,不像别的女人在家带孩子,她呆在家里就真的是呆在家里,而且那时候刚毕业,若是不出去工作,只怕以后在出去,会跟社会脱节。      所以她找了份不算辛苦的工作,朝九晚五,当男女间存在矛盾,一根发丝般的事情都能引发世界大战。      “小沈,我一会还要接孩子放学,就不回杂志社,先走了。”到地铁口,他们分道扬镳,沈言进了地铁,她上班很少坐地铁,因为不能直达,还需要在转公交,比较麻烦,更多时候宁愿挤公交,或是打车。      从地铁口出来,路过一家玩具店,想起牧牧上次说想要一个大飞机,沈言进去看看,导购十分热情的给她推荐销售最好的一款,受很多小孩子喜欢,沈言不太善于哄人,尤其是小孩子,但牧牧完全不需要哄,看见她都是行动多于言语,直直的朝她扑过来,在她怀里蹭几下,围着她欢快的叽叽喳喳,像只不知疲倦的喜鹊,完全不是袁子淅的风格,她想,这孩子应该是遗传了他妈妈吧。      “妞儿,爸爸说让你在这边吃饭,刚才特意嘱咐我守株待兔。”牧牧不太明白守株待兔的意思,但爸爸这么说,他只好这么传达,沈言心里了然,牵着他进去,袁子淅重新找了个钟点工,是位年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做起事情来麻利的很,她准备进去帮忙,被她推出来:“这里油烟重,饭菜一会就好。”      牧牧早就饿了,蹲在茶几前,从底下捞零食出来,被沈言逮个正着,也是,小孩子这个点饿也正常,吃点应该没事。      袁子淅回来就看见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分赃,沈言忽悠牧牧,你一个,我一个,你一个,我三个,你二个,我一个……牧牧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小鱼饼干,两人面前都分了一堆,最后一个给了他。      “开吃吧。”      牧牧疑惑了,明明分法是对的,但妞儿面前的小鱼饼干却比他多,疑惑的转着眼珠子挠腮帮子,想不通。      “马上吃饭,不准吃零食。”      满脑子的疑惑被首长爸爸严厉的声音打断,牧牧立马护食的弓着身子,将属于他的小鱼饼干都摞到面前来,虎视眈眈的看着袁子淅。      “吃两个应该没事,其他的吃完饭后在吃。”沈言对于袁子淅的教育方式不敢苟同,总感觉是在训兵,牧牧竟然还被他训的服服帖帖,说不给吃,真的不吃了,可怜巴巴的去洗手了,准备一会吃晚饭。      “吃完晚饭后,给牧牧讲故事吧,昨天缠了我一晚上,要听什么哪吒的故事。”      沈言抿了下嘴角,十分诚恳的开口:“哪咤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随便忽悠忽悠就好。”      沈言心口一万匹草泥马狂奔啊,哪吒,你妹啊,要是听白雪公主,她倒是会点。      “牧牧很聪明,我怕忽悠不了他。”      “刚才不就忽悠的很好。”沈言被拆穿,一张脸噌噌噌的红了,在袁子淅看来,这样的模样十分好看,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种表情。      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分很多种,但也会随着时间不断变化,喜欢就是喜欢,在袁子淅的世界里,表达的方式一直都很简单,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表情。”      沈言的脸更红了,她和袁子淅分明就不是一个段数上的,他每句话看似简短,但字字都踩在重点上,分秒钟就能把她杀得落花流水。      “额,我去洗手。”      在他丝毫不遮掩的注视下,她噌的站起来,跑进卫生间里,牧牧已经洗好了,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给她看,让她检查。      “妞儿,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牧牧踮起脚尖,使劲的往她身上凑,还没凑过来,就被人从身后拎走了,脚丫子在空中胡乱踢着。      等沈言出来,他们父子俩已经坐好,就等着她开饭,这样的场景像极了一家人。      “妞儿,我明天去我奶奶家,你记得一定要想我哦。”      牧牧小手伸的老长,给她夹了一个鸡翅:“妞儿,等牧牧回来,在跟你玩。”      沈言正打算问要去很长时间吗,袁子淅解释:“也就是过去住几天,二老想他了。”      “哦,等你回来,我们在一起玩。”      晚上,沈言给牧牧讲了狼外婆的故事,加上自己的瞎编乱造,整个故事狗血的血溅三尺,牧牧听的认真,眼睛睁得特别大,让她特别有成就感。      袁子淅坐在他们不远处,手里捧着杂志,嘴角一直弯着,偶尔瞥一眼,唔,原来狼外婆和狐狸是真爱。      这几天牧牧不在家,沈言依旧每晚都在袁子淅家吃饭,有时候下班他会去接她,要是晚的话,就先回去,有次沈言在他公司附近采访,接到他的电话,说下班去接她一起回去,她报了地址,那头一阵稀稀疏疏动静。      直到站在袁氏大楼下,沈言还在琢磨,这种行为是不是不太好,似乎又找不到合适拒绝的理由,电话里他吐字清晰,字正腔圆,让她一时间没法子拒绝,等到真站在下面之后,又开始犹豫不决,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做纠结。      前台小姐甜美的笑容,温柔的声音问她找谁,听见袁子淅三个字之后,脸上甜美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下,就连嘴角的弧度都不太那么美好了。      “小姐,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沈言坦白的太快,手里还捏着手机,深呼吸,等着前台小姐委婉的拒绝。      “抱歉,没有预约,袁总今天太忙,可能没时间。”      “哦,好的,谢谢了。”      沈言掉头就走,也省的她找理由拒绝,反正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没预约上不去。      “等一下,小姐。”      沈言回头,前台小姐一脸关切的叫住她,她扭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伸手指了指自己。      “小姐,请问您的姓名?”      将大名报出去,沈言被前台小姐客客气气的送到电梯口,甚至还多看了她两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次奥,竟然是袁总的红颜知己啊,怎么没见过,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啊~~      从电梯上去,沈言想过无数个见面之后的开场白,总觉得不够大气,思来想去,其实也没什么,矫情什么呢,不是都答应相处看看了,之前跟何旭宁在一起的勇气哪里去了,当全世界都反对,还不是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所以,为何要觉得胆怯。      电梯门开,门外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女人,长发被精致的盘在脑后,妆容得体,大方,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曾有度,她也想成为这样的女强人,可最终发现自己永远也成不了那样的女人,还是做个小女人吧。      “请问是沈小姐是吗?这边请。”      大张旗鼓的将她引到办公室门前,黑色而厚重的办公室大门从里面打开,她看见袁子淅就站在门框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淡淡的爱情故事,在里面不可能看见浓烈的像火般的爱情,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爱情的滋长在不知不觉间,幽远而芬芳 ☆、第十一章   袁子淅曾经给她最强烈的感觉便是不苟言笑,一副深沉的恨不得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甚至是第一次见面就没多大的好感,到现在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有时候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强大之处,如果他们不是邻居,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即使同在一个城市。      “这么久,我以为你半路跑了。”      袁子淅说话总是一针见血,沈言咧着嘴角呵呵了两声,明显是心虚的表现,进来之后,他“嘭”的关上门,第一次来他的公司,更是第一次进他的办公室。      “随便坐,在等我会。”      袁子淅重新回到办公桌后面,面前摊开了几封文件,金色暗黑的钢笔在纸上滑过,沙沙的声音,沈言依言随意起来,在沙发上坐下,将包搁在一旁,暗自打量起办公室的陈设来。   整体风格可以用简约两个字来形容,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就连身下的沙发也是经典的黑色,黑白风,属于他的风格。      窗外阳光已经西落,点点的光跳跃在落地窗外面的金属栏杆上,他整个人陷在阴影里,面上的表情看不真切,身后的光更亮,沈言动了动嘴角。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去他家吃饭,牧牧不在的那些天,吃过饭后,会看些电视节目,聊点乱七八糟的话题,袁子淅的知识很丰富,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聊起来,每每说出的观点一针见血,让她醍醐灌顶。      “嗯,帮我把公务包拿来。”      袁子淅的公务包挂在架子上,上面还有他的西装外套,她走过去一并拿下来递给他,“好了吗,这么快?”      “嗯,走吧。”      从办公室出来,袁子淅自然的拎过她手里的包,两个包拎在手里,进了电梯。   沈言几次想要拿过来,奈何一直不给她机会,他穿着正装,西装革履,拎着女包,总觉得损了点他帅气的模样。      等到中间有人进来,恭恭敬敬叫了声袁总,看见他手里拎着包,又看看她,袁太太已经从嘴里出来。      人多,袁子淅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更是将某些东西坐实,沈言在他怀里,因为近,甚至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说不出来,只觉得心砰砰跳,对于自己没出息的样子,她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是不是累了,语气中还带着宠溺的味道,她想充耳不闻都不行。   “没,今天没做什么。”      袁子淅个子高,她穿了高跟鞋也只到他耳边上,被他轻轻一揽,整个人都在他怀里,挣扎下,只会更贴紧。      从电梯下来,他一手拎着包一手牵着她,往停车场走去,沈言落后他一步,两人一前一后,盯着他后脑勺看了会,乌黑浓密的发,话不多,气场却很强大,这样的男人若是理智的话,应该是要远离。      她想自己一定是寂寞太久了,才会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寻找安慰,享受他的关怀。   呵,她可真是个坏女人啊。      袁子淅带她去了附近的私房菜馆,和他单独在一起,沈言经常会莫名的紧张起来,在他强大气场面前,她就跟个无所遁形的孩子。      “牧牧说想你了。”      “嗯,什么时候回来?”那个小糯米团子,她也喜欢的紧,肉乎乎一团,整天上蹦下窜,不知疲倦。      “就这几天,言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他。”      “好啊。”      其实等说完好字之后她就后悔了,牧牧现在爷爷奶奶那边,要是去接他,岂不是就是要和他去见父母了,等她意识到这层的时候,已经嘴快的答应了。   袁子淅坐在对面,脸上分明是得趁之后的坏笑,原本还觉得他厚道,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只狡猾的狐狸。      “反正也是迟早要见父母,不如早点见见。”      “会不会早了点啊。”      “我只是想表明下诚意。”      “……”沈言自认为说不过他,若是跟他胡搅蛮缠的话,会不会效果更好,但一下子又做不出胡搅蛮缠的劲儿来,归根结底,还是对他的感情不深。      从私房菜馆出来,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微风习习,吹在身上格外的舒服,她的包依旧被他拎在手里,他一手拎包,一手牵着她,这样的感觉像是热恋中的情侣才有的节奏,沈言脚步慢了一拍,他察觉,也慢下了脚步。      “要不要喝奶茶?”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外面排了好几对情侣,或牵手,或拥着,沈言想起和何旭宁的约会,也曾这样一起排队买奶茶,只是那个时候,他们一起喝一杯,而现在依旧是只有一杯,袁子淅不喜欢这玩意,买了一杯来给她,他们坐在路旁的座椅上,他拎着包,她捧着温度正好的奶茶。      “下次我要加椰果,不要珍珠。”      “唔,好。”      袁子淅认真的听着她的要求,侧头看着她喝,目光不炽热也不冰冷,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她喝了一半后开始用吸管吸里面的珍珠玩,将珍珠都吸进吸管里。   “呦,带孩子呢?”      沈言被旁边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吸呛着,袁子淅拍拍她的后背瞪了来人一眼,罗书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大剌剌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们中间。      “嫂子,奶茶好喝吗?”      沈言真想喷他一脸奶茶啊,但未免又显得自己太小气了,撩了撩发丝,故作大方优雅:“还不错,比你小时候喝的三鹿好喝。”      “嫂子,你也是喝三鹿长大的啊!”      “……”      你说他这人怎么这么嘴贱呢,作为一个大男人,还是堂堂医生,八卦就算了,嘴巴还贱,怎么没人投诉呢。      袁子淅见她吃瘪,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那边,将她也一并拉起来,半搂着她:“别理他,单身的男人伤不起。”      沈言算是领悟到了,他们家一个个都是嘴巴抹了鹤顶红的,一针见血。   不禁想到以后他们若是真的在一起,打架铁定是打不过他,现在就连吵架,估计也是没胜算,还有存在的意义咩~~      “呦,这么快就开始护短了。”      “羡慕嫉妒恨的我都可以理解。”沈言站在袁子淅旁边,看着他们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十分欢快的互相打击,甚至进行人身攻击,罗书柯率先败下阵来,岔开话题。      “牧牧呢,怎么没看见他。”      “在老太太那边,你要是想他,倒是可以去看看,说不准也想你了。”      “下次吧,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罗书柯真的如他说的那般走了,也没打车,身影最后消失在人群里,袁子淅忽然握上她垂在身侧的手:“我们也回去吧。”      看见罗书柯时,沈言想起自己还在医院的父亲,他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这种无力感充斥着她的神经,让她难受的不想说话   。   “怎么了?”      车上袁子淅发现她的不对劲,放慢了车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只是想到我的父亲,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下次陪你一起去看看。”   沈言父亲的病情,袁子淅从罗书柯那里了解过,胃癌晚期,并且已经扩散,就算继续开刀治疗,效果也不明显,更让病人痛苦。      “好,下次一起去。”      还有什么好担心,她已经做好了最坏准备,若是注定只剩下她一人,她或许会更加想抓紧袁子淅的手,毕竟一个人真的太难熬。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沈言再次因为工作需要见到何旭宁,他公司的专访从她手上走,所以每期的采访内容需要她去敲定。      再次进他的办公室,沈言已经不在陌生,甚至跟他的交谈都能镇定从容,不像上次那般。      何旭宁照旧是意气风发,他现在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是能力非凡。      “可以开始了吗?”      录音笔打开,沈言的几个问题都很专业,丝毫不关私人生活问题,他回答的也很快,字字都圆滑,说的也很专业,对于这种商业采访,沈言以前做过不少,一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今天采访就到这里,下期的稿子很快会传过来。”她开始着手收拾东西,何旭宁看了会,忽然沉着嗓子开口。      “小言,我前两天去看了岳父。”      “何旭宁,他现在已经不是你岳父,你叫错了。”对于离婚的男女,在继续这样叫,不觉得很怪异?      何旭宁并不介意她的打断:“他希望我们能够复合,我也是这么想的,小言,一个人太辛苦,我们复婚吧。”      沈言神色嘲讽的望着他平静的脸:“你今天吃药了吗?”      “小言,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所以你应该更清楚,我们不会在有未来,我还不至于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难道给别的男人孩子当后妈就好?”      沈言忽然很想骂他无耻:“就算是给别的男人孩子当后妈,也比以后有别的女人的孩子叫我大妈来的强。”      她一番话说的极重,几乎是踩着他的伤口,何旭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十分精彩,对于自己还有这样的杀伤力,她是十分满意的,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又被他拦住。      “中午一起吃个饭,正好商量一下,这期在海外市场上的宣传。”      他留她吃饭的理由冠冕堂皇,丝毫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是因为工作需求,沈言没法子拒绝,他们一路去了地下停车场,坐上他的黑色大奔,系上安全带。      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他说只是附近的一家店,结果硬是开了半个小时才到,沈言忍不住想问,呵呵,这就是你说的附近,未免也太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花花呢~~ ☆、第十二章   “这里的甜点不错。”      何旭宁点餐时特意给她点了几道甜点,沈言视而不见,拿着菜单点了两个开味菜,刚吃饭,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袁子淅打来,她也不避嫌,当着何旭宁的面接起来:“好,晚上一起去接牧牧。”   “嗯,在外面吃饭呢,晚上在公司楼下等我……”      沈言又跟他磨叽了两句才挂电话,抬头何旭宁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就跟抓到她出轨一样,愤怒里面还有隐忍。      “你跟袁子淅在一起了,小言,你们不适合。”他搁下筷子,似乎要开始长篇大论。      “谢谢你的关心,前夫。”      她在何旭宁面前就是竖起刺的刺猬,总会不由自主的去刺他,这是她的正常反应,谁让她当初在他那里栽了个大跟头,跌的体无完肤。      后来,他们不在谈感情的事,说起公事倒也心平气和,从餐馆出来,他要送她回去,被她拒绝,直接打车回了杂志社。      坐在出租车上,沈言回想起在私房菜馆里的一言一行,自己未免不够大气,想着下次见到何旭宁一定要大方自信的回以微笑。      她现在做不到漠视,但也要勇敢的面对,她跟何旭宁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只能说是缘分尽了。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天长地久,能抓住的也就是现在。      下车找了零钱,司机师傅问她要不要发票,沈言想了想,还是不要了,推开车门下来,离下午下班还有段时间,要去接牧牧,这也算是她第一次正式见家长,她打算去商场买点见面礼。      她对袁子淅的了解也仅仅是从网络上,以及对袁家的了解,至于其他的,她并不知道,还有就是他父母的喜好问题,她站在商场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买个什么见面礼比较好。      袁子淅提早下班,沈言站在大楼下等他,她下来的比较早,同事都还没下班,拎着东西站在楼梯上,袁子淅老远就看见她,车子开过去停在她面前。      “看来是我来晚了,给我吧。”      他一只手将东西拎过去打开车门放在后座上,然后打开副驾驶,让她进去,沈言一扭头,看见乔美她们站在楼梯上看着她,还有她们身后的林禹。      与林禹的目光在空气中也只是交汇了一下,她便率先别开了,袁子淅也回头,朝她的同事们点点头,然后让她上车。      一直到车子开出去老远,她仍然感觉那道视线一直黏在身上,几乎要将他灼烧出个冻来,难受的不自在的动了两下。      “下次不要买东西,你能去他们就已经很高兴。”      沈言在包里找手机:“怎么说也是第一次。”      “好,下次去就不要买了。”      袁子淅侧头,她低垂着脑袋,捣鼓着手机,估计是在跟谁发短信,两只手捧着手机,指尖在上面熟练的点着,安静的模样,特别像小时候在橱窗里看见的洋娃娃,不由得放慢了车速。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故意放慢脚步,也只是为了和她并肩慢慢走下去。      “言言,牧牧有时候很调皮。”      “不,他很可爱。”      “你喜欢孩子吗?”      “怎么这样问。”      有些事情在袁子淅心里酝酿了很久一直没说出口,他和沈言未来的发展,中间还有个孩子,他不清楚她会不会介意。      “既然同意跟你试试,我就考虑过那些,所以牧牧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好,牧牧也很喜欢你。”      沈言一直都知道那个小帅锅喜欢她,心里美滋滋的,车子进了袁家大院子,沈言自己推开车门下来,袁子淅从另一边下来,去后座上拿东西,门口忽然蹦出一个糯米团子,一身黄灿灿,咧着小嘴,露出白白的大门牙,额~~   “妞儿,妞儿……”   呼啸着一头撞进她怀里,黄灿灿的东西趴在她腿上,小脸抬的老高,大眼睛滴溜溜的瞅着她,然后开始牵上她的手往家里带,这孩子以后长大了,也是个护短的主。      “奶奶,妞儿来了,妞儿来了。”      牧牧太热情,一路拉着她跑进去,沈言回头,袁子淅拎着东西也紧跟过来,进了大厅,果真一眼就看见袁老太太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捧着水果盘。      “你们来啦,先坐,下班都累了吧,一会就吃饭。”      牧牧小大人般的拉着沈言坐,还把地上的玩具主动收拾好放在篮子里,袁子淅难得夸了他两句,他的小尾巴立马翘起来,嘴巴一撇:“爸爸,牧牧是大孩子了,以后的压岁钱是不是可以自己管了?”      沈言“扑哧”一声笑出来,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的表情,萌的要死,恨不得捏上他嫩呼呼的小脸,左右拉拉,一定很舒服。      这么想着,沈言真的开始行动了,却在最后一秒改变了注意,当着老太太的面,总归是不太好,换成摸摸他的小脑袋,想着下次找个没人的地方捏捏。      牧牧看她的眼神依旧是兴高采烈,甚至跟她分享了自己的小熊饼干,就连袁子淅都一块没给,却给了她一半。      “牧牧,为什么不给爸爸呢?”      牧牧若有其事的点拨着小脑袋:“因为爸爸不要长高高啊!”      沈言忽然觉得吃进嘴里的饼干瞬间没了味道,原来牧牧是嫌弃她长的矮吗???      袁子淅难得笑了出来,眉眼深邃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他的鼻子很挺,显得五官十分的立体,若是笑起来的话,面目也不会太凌厉,倒有点无害的样子。      “牧牧,你爷爷呢?”      小家伙嘴巴里塞满了东西,口齿不清的回答。      “去楼上叫你爷爷下来。”      “好,一块钱的跑腿费。”      父子俩成交,小家伙屁颠屁颠的上楼了,沈言知道一家之主的袁老爷子要下来了,不由得紧张起来,袁子淅从旁边的沙发坐过来,覆住她搁在膝盖上的手。      “没事,还有我。”      一瞬间,沈言心里暖暖的,袁子淅虽然话不多,但每次给予她的关注,都能让她心口一暖。      “我在想一会见到你爸爸,是喊伯父呢,还是叔叔呢?”      “我更喜欢你跟着我叫爸。”      “……”      她这是被严肃的袁子淅调戏了咩?      等了一会,他们也没下来,沈言站起来,想着要不要去厨房帮忙,被袁子淅拉住:“厨房里有阿姨。”      “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吃点水果。”   老太太又从厨房出来,一边走一边解下厨裙,看见搁在茶几上的东西:“下次来玩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多见外。”      “是啊,但这也是言言的心意。”      袁子淅站起来,顺势将她一并带起来:“爸今天很忙?”      老太太剔透的很,自然是明白儿子的意思:“嗯,这几天是有点忙,刚出差回来,昨晚在书房里忙和了半宿。”      她这话也是给沈言听,怕她往心里去,袁子淅点点头,拉着她去了外面。      其实老爷子回来听老太太说了之后,刚开始觉得不错,后来一打听,知道女方曾经离婚过,怎么说心里也有点疙瘩,在一打听,前夫是何旭宁,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儿子带着个孩子,但怎么说也是一婚。      袁家住在别墅区,外面风景自然不错,小院子里特意留了块地,种了点花花草草,现在这个季节,倒也开的灿烂,沈言站在花圃前,弯腰摘了朵下来,捏在手心里玩着,她不是笨蛋,大概隐隐约约明白,老爷子怕是对她不满意,不禁想到何旭宁的话,袁家会接受离婚的你?      看来还真被他的乌鸦嘴说对了。      “牧牧跟爷爷奶奶的关系很好?”      “嗯,小时候一直呆在他们身边,跟在我身边也没多久。”      其实沈言还想问,他的外公外婆呢。      “妞儿,妞儿。”      沈言回头,牧牧站在门框那儿,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老太太也出来,站在他旁边,一把抱起牧牧往里面走,她知道,那个不怒而威的就是袁子淅的父亲。      袁家的老爷子虽然不太满意她,倒也没怎么为难她,在饭桌上问了些问题,今天牧牧特别的乖,一直卖萌,最后大家的视线都转移到他身上,也没继续问她问题。   饭后,老太太和佣人去收拾牧牧的东西,她跟着袁子淅去了他之前的房间,推门进去,风格十分简单,一张大床,一个书架,旁边是一张书桌,中间是一个深色的双人沙发,茶几上放了几本书,她走过去拿了一本,发现都不是她的风格,有关军事方面的东西。      “不后悔吗?”      “没什么后悔不后悔,人生就是在不断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认真的走下去。”      沈言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部队,或许在她眼里,他更适合做一名军人,他身上没有商人该有的味道。      “这是牧牧小时候?”      “嗯。”      她从书架上拿了本相册过来,上面几乎都是牧牧小时候的照片,这小家伙小时候长的可真萌,简直就是萌死人不偿命啊,又白又胖的小身子圆滚滚的趴在地毯上,小手够着前面的葡萄,抓拍这一幕的人定是极用心的,她想或许是他的亲身母亲吧。      一页页翻过去,有几张是牧牧和袁子淅的合影,袁子淅抱着牧牧,浅浅的微笑,还有几张是老太太抱着牧牧,他趴在老太太肩膀上流口水,整个相册都看完,没有一张关于牧牧妈妈的照片,身为他的现任女友,不管感情深否,出于女人的性格特点,总是想知道牧牧妈妈的。      袁子淅站在她身后,从她手里抽走了相册,放回架子上,蓦地开口:“里面没有牧牧妈妈的照片。”      “哦。”沈言被看穿,倒显得有些局促在他的目光下,搓着双手,袁子淅碰了碰她的肩膀,从后面轻轻的环住她,将她困在墙壁和胸膛之间,忽来的亲近让她不适应,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一路红到耳根子,袁子淅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低头浅浅吻了下她的额角,温热的唇擦着头皮而过,然后停顿在空中,她的下巴搭在她头顶,她的手轻轻搁在他腰间。      “言言,牧牧其实不是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撒花、留言呢 ☆、第十三章   沈言脑子里只剩下那句牧牧不是我的孩子,他还准备说什么,牧牧一溜烟从门口跑进来,身上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玩具枪,就往他们这里冲。      袁子淅松开她,准备呵斥一声,结果他已经动作迅速的拿着玩具枪抵着他,颇有架势:“别动,举起手来!”      沈言往旁边移了两步,等着袁子淅的反应,结果他腰一弯,将面前的小人儿直接拎起来丢一边去了,牧牧不开心自己被拎起来,在空中使劲的蹬着腿,以示反抗,也没能吸引袁子淅的目光。      “去一边玩去。”      “首长,你已经被我军消灭了,现在要躺下来,快点躺下来。”      牧牧不屈不挠,袁子淅跟沈言还有话说,被他烦的直接拎起来要丢到外面去,被沈言拦住。      “牧牧,我们来玩警察抓小偷,好不好?”      牧牧眼睛一亮,立马嚷嚷着好啊,沈言看了眼袁子淅,“我和爸爸是小偷,你现在是警察,你来抓我们,你先闭眼,等我们一分钟之后躲好,你来抓我们。”      牧牧很听话,站在屋子中间闭眼,嘴里数着数字,数到60就睁眼,袁子淅拉着沈言出去,她准备躲在对面房间的门后,被他拉着,一路去了储藏室,然后反锁上门,储藏室不大,他们两个人挤在里面,有种窒息的感觉,尤其是周围很静,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袁子淅忽然俯身,炽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她往后退的时候,不知道踩到什么,整个人往后面倒,被他长手一捞,整个人都趴在他怀里,他的手箍的很紧,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她都能感受到他炽热的温度。      “言言,牧牧是我战友的孩子。”      袁子淅目光深邃,低头紧紧锁着她,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坦白,自是有他的顾忌,他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在她心里又投下一颗大石头,牧牧竟然是他战友的孩子,那他战友呢,她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我知道了。”      “没什么想说的?”      沈言一时真的不知说什么,她其实想过很多次关于牧牧妈妈的事情,唯一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牧牧还那么小,现在不知道,等以后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牧牧是个开朗的孩子。”      “嗯,但到底还是个孩子。”      “就算是以后知道真相,我相信他也能很好的处理。”      “言言,我从不后悔收养他。”      沈言忽然明白他此刻坦白的意思,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他在表现他的诚意,以及在乎她的程度,但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喜欢上他,是不是对他不公平。      “现在,可不可以放开我。”说话间,她还被他搂在怀里,两个人几乎是呼吸相闻,她眼睛不敢盯着他的眼睛看,就看着他胡渣刮的干净的下巴,弧度在她看来很喜欢,他不喜欢男人下巴尖尖的,袁子淅的下巴正正好。      他低声笑笑,胸膛发出愉悦的声音让她脸一阵红,袁子淅从在房间的时候就很想吻她,要不是因为跑进来的儿子,所以,头一低,真的吻上去,印上她粉嫩润泽的红唇。      沈言惊讶的微微张嘴,他正好堵了进去,他手箍的很紧,她闭眼,双手搂上他的腰,这个时候拒绝,未免显得太矫情了。      袁子淅恋恋不舍,最后结束的时候恶作剧般的舔了下她的唇角,怀里的女人身子抖了下,他呵呵直笑。      沈言最后在躲了将近二十分钟之后出去,分明是忘记了还在跟牧牧玩游戏,那小家伙找不到人就去找老太太,老太太多精明啊,知道儿子肯定是是带着人家姑娘谈情说爱去了,就哄着牧牧说去找爸爸。      “爸爸,你跟妞儿躲哪儿去了,牧牧都找不到?”      小家伙看见他们,一个劲地抱怨,往她身上蹭,沈言脸还红着呢,看见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笑,低了头跟牧牧说话。      “是你没仔细找,我们就在储藏室,你现在大了,快从阿姨身上下来。”      他挂在沈言身上,被袁子淅拎下来,不高兴的噘着嘴,他们从袁家院子出来,牧牧背着书包坐在后座,整个人一直很兴奋,老太太说今天午觉睡了三个小时,难怪现在精神这么好。      沈言坐在副驾驶上,有点犯困,身上盖着的是袁子淅的衣服,闭着眼睛打盹。      牧牧还准备拉着妞儿闲扯些什么,被爸爸禁止,撇着小嘴不高兴的蹲在后面数数字。      昨晚回去之后,袁子淅又进来聊了会才走,沈言今早上班都有点恍惚,他昨晚走的时候,说的话让她心中一惊,接着开始羞涩,竟然又被一本正经的袁首长调戏了。      “沈姐,林主编让你过去一趟,好像很急。”      沈言搁下手里的东西,立马过去,林禹正在打电话,她推门进去,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她等着他结束电话。      “手里有个稿子很急,社里打算下期出来,在邻市,你跟我一起出差。”      她的工作性质虽不是经常出差,但偶尔也会一两次,所以听见林禹说出差并不惊讶:“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嗯,下午三点的机票。”      “好,机场见。”      沈言回去收拾好直接打车去了机场,在路上给袁子淅打了电话,那头关机,她想了想,发了条短信过去,告诉他出差,等到了机场,发现林禹已经到了,一般这种稿子,林禹都会让他们去,结果这次自己亲自出马,莫非客户很难搞定。      “机票,东西给我吧。”      只是出差几天,东西也不多,一个小行李箱,沈言拎得动。      “虽然是上司,也没有让女人拎行李的习惯。”      沈言也没多说什么,既然他要拎,总不能拂了好意,跟在他后面,上飞机之后,林禹把资料给她,原来是要采访一个的退休的企业家,曾做了不少慈善活动,她把大概资料看了看,旁边的林禹从上飞机开始,一直闭目眼神,她也没打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机身颠簸了一下,林禹睁开眼,旁边女人似乎是睡着了,轻阖着眼睛,闭眼的她没有睁眼时的狡黠,看似安安静静,乖巧的模样,实际上心思活络的很,他一开始就是被她的外表骗了,相比于安安静静的模样,他更喜欢狡黠的她,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糊涂的时候糊涂。      他几乎是看着她一步步成长,婚姻的失败,并没体现在脸上。这样的女人拿得起放得下,是他欣赏的风格,林禹看了会,拿过搁在她身上的资料放好,拉过毯子盖在她身上。      飞机降落前沈言醒了,一觉醒来睡得有点腰酸背痛,估计是姿势没摆好,揉揉酸酸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把身上的毯子拿开,这不是第一次跟林禹一起出差,之前他没捅破中间那层纸,但现在被捅破之后,总觉得有点怪。      林禹的条件很不错,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      “到了,明天正式去拜访。”      从机场出来,她踩着高跟鞋跟在他身后,林禹走的不算快,故意放慢步伐等她,她原本是落后于他两步,后来赶上,两人并肩出了机场。      下榻的酒店他之前就定好了,是一家四星级别酒店,出差的差旅费公司都会报销,但也要在合理范围内。      沈言要了两间房,结果酒店的工作人员疑糊的看了眼他们,她只能呵呵了,现在的人啊,看见开房的要鄙视一番,不开房又觉得有问题。      林禹就比她淡定多了,狭长的眼只轻微扫了她们一眼,修长的手指拿过房卡,拎着行李箱转身走了,沈言走在后面,听见那两个工作人员窃窃私语,估计是看上林禹那张脸了,确实,按照林禹的长相,吸引女孩子也正常,面如冠玉,看上去温文尔雅,但前提是不要紧绷着一张脸。      沈言接过林禹手里的房卡,进去之后将东西拿出来,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之后出来。      林禹也换了件衣服站在走廊里,他的房间就在她房间旁边,只隔了一道墙,她挎着包走过去,站在他身后。      “想吃什么?”      “随便吧。”沈言其实还是很好养的,不怎么挑食,林禹带她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精菜馆,没打车,直接走过去的,夜晚,晚风习习,吹在身上,很舒服。      她的身高在C市来说不算高,但南方城市,女孩子的骨架偏娇小,倒也不觉得矮,脱了高跟鞋,站在身高180以上的林禹旁边,也只到他肩膀。      基于她的腿短,林禹走的都不算快,故意等她,点菜的时候,经理竟然跑过来跟林禹打招呼。   “你是C市人?”      “不是,但是我母亲是C市人。”      沈言知道林禹是有背景的,但具体什么,还是不太清楚,听的版本太多了,都不知道相信哪个好。      “这里的田螺还是不错的,你尝尝。”      林禹夹了个放进她盘子里,沈言也没矫情,低头吃了起来,辣辣的,味道确实不错,她自己一连又吃了几个,抬头正好发现林禹看着她。      她的筷子还悬在空中,有点不好意思的收回来。      “明天的采访记住千万不要问有关于发妻的问题,这是他的禁忌。”      “嗯,我知道了。”      林禹也搁下筷子,漆黑的眸子望不到边:“沈言,你是不是的害怕我?”      “没有,你是我上司。”      对于这样的答案,林禹早就有心理准备,沈言一直都是理智的,她聪明且不是分寸,这样的女人该是被男人呵护在手心的。      “我希望你能够在考虑考虑我上次的提议。”      就像是这次的出差,他也是有私心的,她手上还有几个采访在跟,仍旧让她抽出时间跟进这个,一方面是想锻炼她,就算是升职也该有点成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另一方面,他想增加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曾经自己一贯不屑用身为上司的权利而达到目的,如今,倒也用的得心应手。      沈言低头不语,她不是没考虑过他上次的提议,只是怎么也无法答应,她和林禹作为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还不错,若是哪天变成男女朋友,那就怪了。      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只是感觉不对吧,林禹当她上司的时间足够长,他们更多的是工作上的交流。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抱歉。”      她说话的声音轻柔,眼神也扑闪个不停,脸颊微红,是因为紧张或是尴尬,林禹微眨了下眼:“是袁子淅吧,他还有个孩子。”      “嗯,孩子很可爱,我很喜欢。”      “沈言,你是聪明的女人,后妈不是那么好当。”      “我知道,所以一直在努力,怎么做个好后妈。”      林禹的话几乎开始狰狞,他自己也厌恶起自己言语上的刻薄,这不是一个被拒绝男人该有的风度,斤斤计较。      “抱歉,是我失态了。”      从精菜馆出来,外面起了风,沈言拢紧衣服,低头走在林禹后面,他的影子被路灯拉的老长,她有点心不在焉的跟着后面,没发现前面的他忽然停下来,一头撞了上去。      林禹顺势扶住她,一手虚揽着她的腰,沈言察觉气氛有那么点微妙,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摸了下额角:“抱歉,撞到你了。”      他没说话,只是垂下双手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继续走在前面,进了酒店之后,各自说了再见回到房间,沈言换了鞋子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拿出手机,上面有几通未接电话,是袁子淅的,之前和林禹吃饭的时候,手机调的是静音。      沈言走到窗台上给他回了电话,那头很快接起。      牧牧在跟爸爸讨论人权的问题,为什么大人可以想吃什么就吃,而他不可以呢,他就是想在晚饭后在喝一瓶可乐,十八般武艺都使上了,爸爸就是不给他喝,通常这个时候,牧牧都希望爷爷奶奶在,或是妞儿在,可妞儿今天不在家,爸爸说是去出差了,他不知道出差是要做什么,但爸爸也经常出差,所以,他印象里,出差应该就是一大群人一起玩吧。      “嗯,什么上时候回来?”      牧牧站在爸爸身后,手里抱着瓶可乐,伸长了脖子,想要听的更多,袁子淅回头用眼神示意他把可乐放回去。      “好,照顾好自己。”      沈言“嗯”了声,他们的通话可以用简单两个字来形容,聊的也只是寻常的问题,问问工作的忙碌程度,随便聊聊天气,她听见电话里牧牧的童音,笑出声来,可以想象到,牧牧此刻小脸上的表情,一定好笑的要死。      “让牧牧接电话。”      牧牧小朋友终于得到爸爸的准许,招手让他过来,高兴的屁颠屁颠过去,拿着手机,一上来先对着电话“啵啵”了两声,有模有样的,袁子淅别开头,不忍看儿子狗腿的样子。      “妞儿,爸爸不给我喝可乐,他说我长的这么黑,是因为可乐喝多了,不然以后就娶不到老婆了。”      袁子淅说瞎话忽悠他,沈言倒是没想到,他一贯都是直接强硬的不给他做某件事情,很少会给他理由,而牧牧被这种强悍且奇葩的教育方式习惯了,有时候也不问,乖乖的听爸爸的话。      “牧牧长的黑,是因为遗传爸爸的啊,不信,你问问你爸爸。”      沈言在电话里也开始忽悠他,牧牧小脑袋瓜子开始打结了,一边跟妞儿通话,一边问爸爸,最后被袁子淅拿过电话,拎到一边去了。      “爸爸,还早,我不要去睡觉。”      袁子淅今天心情还不错,也没顾得上他回没回房间,走到一边:“今天晚上夜色不错。”      “嗯,我这里也不错。”      “晚上睡觉记得锁好门,我不介意你给我打电话。”      她囧了下,默了会:“好,你陪牧牧睡觉吧,不早了。”      “嗯,早点睡。”      沈言说完晚安,率先挂了电话,袁子淅等着那头先挂,才收起手机,牧牧托着脑袋望着他,眼巴巴的瞅着可乐,时不时的舔舔唇,表情又萌又呆,袁子淅走过去拍了下他的小脑袋,把可乐拿过来,若有其事的开口:“以后沈言阿姨做你妈妈,喜欢吗?”      牧牧张了张嘴,他虽然年纪小,也听爷爷奶奶说了,她的新妈妈应该是妞儿,其实他挺喜欢妞儿的,喜欢她香香软软的怀抱,还喜欢她温柔的摸摸自己的额头,还喜欢她跟自己玩游戏,所以他不想她做自己的妈妈,要做也做自己的媳妇。      但是他是好孩子,爸爸都这么老了,当然不能跟他抢媳妇,万分惆怅下,还是先让给爸爸吧,等他长大了,再去娶妞儿。      “牧牧以后是不是要喊她妈妈?”      “在等等吧。”      袁子淅把儿子送进房间,看着他笨拙的爬上床,躺下盖好被子,关了床头的台灯,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他急急地叫住。      “爸爸,妞儿做我妈妈之后,牧牧可以喝可乐了吗?”      “……闭嘴,睡觉!”      第二天一早,林禹来敲门时,她刚睡醒,顶着一头鸡窝去开门,门外的林禹显然也没料到这个情况,先是愣了下,然后清浅的笑笑,笑意也只是昙花一现,沈言没抓住,懊恼的回去换衣服,迅速洗漱完下楼。      酒店提供早餐,他们吃早餐从餐厅出来,不过才七点,幸好现在是夏天,若是冬天的话,估计天也就才蒙蒙亮。      正好赶上上班时间,在路上堵了一会,等到的时候,过了七点半,沈言跟着林禹下车,入目的是青葱的树木,这里环境宜人,空气新鲜,适合居住。      一般能住在这些地方的,也是非富即贵。      这些年混迹在这个圈子,也学会了识别,走进院子,院子里的每一物都很精致,两旁的树木修剪的整整齐齐,就连造型都十分讲究,沈言落后于林禹一步,稍稍打量了整个院子。      最吸引她的莫过于是院子中间的秋千,或许是勾起小时候的记忆,她特意多看了几眼。      木头做的,两旁用铁链子穿过去,拴在树上,中间为了增加舒服度,还加了垫子,坐上去应该很舒服。      “你好,我们来找林老先生。”      “是C市来的吧。”      他们被佣人领进去,别墅很大,站在外面时,以为里面的陈设会是奢侈高调的,等进去之后,发现她完全想错了,里面的每一物并没有十分惹眼,只是淡雅,整体看上去十分舒服,她想,这应该是出自女人之手吧。      “你们先坐一会,我上去叫先生下来。”      领他们进来的佣人上楼去了,从外面又进来一个佣人,给他们倒了杯茶,沈言和林禹在沙发上落座,等着林老先生下来。      她以为会要等上一会呢,没想到刚喝了两口茶,林老爷子就被人扶下来。      沈言侧头,还没看见人,就听见一声浑厚的“你小子”,楼梯口,佣人扶着一个两鬓发白的男人站着,身上穿着灰色的居家服,手里还杵着一个拐杖,慢慢往前走。      林禹和她都站起来,相对于她稍微的紧张,林禹显得十分镇定,那句“你小子”,一般都是十分熟悉的人才会有的称呼,她慢慢明白了,林禹姓林,林老爷子也姓林,一开始以为只是巧合,现在看来怕是暗中有玄机。      “都坐吧,这位就是沈小姐了吧。”      沈言被点名,忙出声应着,礼貌的问候声,林老爷子比她印象中要显得和蔼些,一开始以为让林禹出差的采访,难度系数会特别大,加上他之前的嘱咐,便不敢掉以轻心。      “不是说明天才过来?”      “这不是要给你个惊喜。”      “喜到是没有,惊到是被惊到。”林老爷子眼睛一瞪,拐杖敲击了下地面,得得得。      林禹视而不见,开始采访,沈言今天主要任务是配合林禹的采访,加上他和林老爷子的关系,根本没多大的问题,也就是走个流程。      “沈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采访到一半,林老爷子忽然把话题扯到她身上,沈言确实是第一次来,点点头:“这个城市很美,风景宜人,适合居住”      “适合居住,她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林老爷子垂下眸子重复了句,他嘴里说的话,沈言隐隐约约大概明白了些什么,扭头看了眼林禹,他正好也在看她。      “一生走过无数城市,还是这里最好。”      或许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沈言对C市就有种莫名的感情,或许是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她不曾在别的地方长时间居住过,亲朋好友夜都在那里。      “这些年,林先生做了不少慈善,让人十分敬佩。”      “呵呵,这些都不足挂齿,只是想对得起自己,就当是给儿孙积福。”      对于一个企业家而言,慈善会给他的事业带来好名声,这算是一种投资,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做法让不少人受益,仍旧是值得赞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采访进入尾声,林禹最后一个问题结束,沈言开始收拾东西,都塞进包里,忽然被林老爷子抬手打断。      “采访完别急着走,中午就在这边用餐,不瞒沈小姐,林禹是我外孙。”      沈言早就猜到,现在听到结果,也不算吃惊,淡淡一笑,停下手里的东西,朝林禹耸耸肩:“要是早点说,我也不用这么紧张。”      “我这外孙,哎,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制服得了。”      “总该会有,林主编在杂志社,可是不少小姑娘都喜欢。”      “就是不见带来看看,我这都一把年纪,隔壁家的老王,孙子都生二胎了。”      林禹这个年纪被催婚也正常,毕竟男人三十而立,自己不着急,家里人也着急。      “这种事情急不来,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在等几年,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呢。”      林老爷子性格豪爽,说话嗓门大,林禹被他瞪了好几眼,倒一点反应也没有,林禹性格和林老爷子完全不一样,一个像火,一个像水。      中午是在林家吃的午饭,林老爷子十分热情,丰盛的招待了她,饭后,她在下面溜达了一圈,林禹上去和林老爷子说了会话后才下来,下来之后脸色不算很好。      “走吧。”      采访出奇的顺利,她原计划还要过几天回去,现在可以提前了,倒也开心。   “沈言,采访稿尽快出来。”      “好,我晚上先写个大概出来。”      回到酒店,林禹的脸色已经恢复,站在走廊里,她站在离他一米的地方,看他似乎还有话说。   “今天的事情没有提前告诉你,我有我的考量。”      “嗯,我知道,还有事情吗,我先进去。”      林禹站在灯光下,悬在半空中的手最终垂下来,张了张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看着她进去。      稿子大概写出来已经接近11点,沈言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准备睡觉,明早要回C市,手机特意设定了闹钟,等把一切都做完,她打着哈气爬上床。      半夜,沈言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从睡梦里醒来,肚子疼的要死,她睁眼,一室的黑暗,想坐起来拿过床头的手机,不小心带翻什么东西,整个人从床上摔下去,神经末梢感应到的巨大疼痛,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晨,飞机从机场降落,从里面急匆匆走出的年轻男人直接上了停在外面的轿车。      林禹站在病床前,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的亮起来,晨曦的微光从窗角跳进来,细碎的光打在地板上,这个城市正在一点点的恢复精彩。      刚做完手术,她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唇角之前因为疼痛被咬破,额前的发丝被汗湿,贴在额头上,整个人单薄的恍若被抽空,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他轻手轻脚给她掖好被子,想伸手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      袁子淅推门进来看见的画面,相较于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到床边,和林禹打了招呼。      “谢谢,下面交给我吧。”      名正言顺,他喜欢这个词,他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而他只是上司,不得不将最靠近的位置让给他,袁子淅站在最里面,伸手抚平她皱着的眉,捋了捋她额角汗湿的发,在林禹看来,越是简单的动作,越是看清一个男人的心。      他或许也是认真的吧。      “大概什么时候醒?”      “再等一会,刚出手术室不久。”      “今天谢谢你,不过我的女人,并不喜欢别的男人窥趣。”      袁子淅的风格一贯是强硬且直接的,或许是曾经身为军人的原因,林禹沉默不语,病房里,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都沉默不语,袁子淅拉过一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林禹站在他身后,过了会捏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在袁子淅看来,林禹的条件比他好很多,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是害怕了,前有狼后有虎,且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妞的心思还没放在他身上,完全是推一步动一下。      他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真不好。      沈言从麻醉里醒来,昏迷前疼痛的那种感觉还在脑子里回荡,她是疼怕了,动都不敢动,那种感觉还在脑子里旋转,慢慢睁眼。      “言言,是我?”      额,瞳孔里的影像一点点清晰,她竟然看见远在C市的袁子淅,算不算是眼睛出现问题了,还是,太想他了,才会出现幻觉。      “是我,你没看错,睁开眼。”      袁子淅低头,捧住她的脸,轻轻捏了下脸颊,他的手指有着薄薄的茧子,不算厚,在脸上滑了下,有点痒,她伸手按住在她脸上肆意的手:“你怎么来了。”      沈言的嗓音有些嘶哑,低低的,有气无力,在袁子淅听来,里面有点撒娇的味道在里面,唔,还挺喜欢。      “是谁半夜给我打电话?”      沈言真的不记得了,她当时只是想拿手机,估计是那时候不小心碰到按键的吧。      “其实没必要过来的,我没事。”      “我没有让自己女人在外面受苦受难的习惯,言言,你要记得,现在我是你男人,任何事情都可以依靠我。”      袁子淅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砸进她心口,将她的理智分崩离析,刚开始还有点不确定,现在也确定了,女人果真是容易感动的动物,她想自己此刻做的决定今后应该不会后悔,她想好好的跟他走下去,抛开其他因素。      学着依靠一个人,曾经的她,依靠何旭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将自己的心也剖开给他看,后来得到的是一场毁灭天地的伤害,之后她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膀上,有眼泪也苦着咽回去。      “好,今后我会靠着你的肩膀,但你不准嫌我烦。”      “好,现在要不要靠靠。”      袁子淅指指自己的肩膀,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另一手搁在床上,指尖的温度,不高,淡淡的很舒服,她盯着他的指尖发呆,麻药过后,伤口慢慢开始疼起来。      她咬着牙,不想出声,扭过脸去不让他看见,被袁子淅捧过脸来,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痛就喊出来,或是捏着我的手。”      他们本就十指相扣,是情人间亲密的姿势,加上呼吸相缠,热热的喷在脸上,沈言倒吸了两口气,疼痛让她拧着眉头,小脸皱成一团,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这样他大概也会疼吧。      林禹接完电话之后没进来,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清里面的情景,他比袁子淅先认识沈言要早很多,却不是在对的时间,还真是应得那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是主编送我来的吧,他人呢?”      “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他走的时候你还没醒。”      沈言对林禹昨晚半夜送她来医院真的一点印象没有了,当时她疼的几乎是昏厥,哪还记得清情况啊。      “这次又给他添麻烦了。”      “言言,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也不怕我会嫉妒?”      她还真没看过袁子淅嫉妒的表情,印象里他一直都是理智的,就连思绪都不会乱,冷静的看着别人。   “你不会嫉妒,因为你足够的优秀。”      “有你这么夸人的,还疼吗?”      他用棉签沾着水擦了擦她干涸的唇角,拉过椅子坐的更近了,她不敢乱动,刚做过手术的伤口还在疼,麻药的后遗症让她精神不是很好,现在有点困了。      “困了就睡会,我就在旁边。”      他眼睑下也有着淡淡的阴影,能此刻出现在这里,这么远的距离,可见昨晚定是也没睡好,说不准还担心了她一晚上,真有点不好意思,都怪阑尾这东西,说来就来,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      “你要不也去睡会。”      “不了,你睡吧,枕头嫌高吗?”      他把她床铺的高度弄好之后,又去将窗帘拉上,她侧头,他的身影变得瞬间高大起来,拉过被子安心的闭眼。      因为知道有他在,可以安安稳稳的睡着,不必考虑其他的因素,等她睡着之后,袁子淅轻手轻脚出去。      找医生详细了解病情之后,他站在窗口打电话,安排事情,在这里估计还有几天,公司和家里都需要安排好。      最初几天,沈言不能吃东西,眼巴巴的看着袁子淅吃的香,口水咽了不知多少,等到能吃东西,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所以吃的一顿吃下肚子里去。      林禹第二天来看了她之后回C市了,她的病假他也准了,估计个把月去不了,这一次,沈言也知道这病来的不是时候,一个月,职场上很多东西都会改变,这几年,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现在怕是一个月之后,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修产假的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回来上班发现自己的工作早已经换别人了,自己还要重新开始,这种待遇,怪不得那么多职场女性不愿意在事业一帆风顺的时候生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等几天,你现在伤口还没好。”      沈言从床上坐起来,她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也能下床行走,但时间不能长,所以乘飞机回C市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看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再躺会,病人是没有行为权利的。”      “……”      袁子淅专制,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以前专制的对象是牧牧大朋友,现在变成她,唔,好像挺受用的,沈言真的乖巧的躺下来,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这次生病,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拉近了很多,甚至就连他喂她饭,也不觉得尴尬了,这种感觉不炽热也不浓烈,一直都是淡淡的,像温水般,恰到好处。      沈言不排斥这种感觉,隐隐的有些喜欢,不能具体定义为恋爱的感觉,也不是朋友间的感觉,应该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吧。      “在想什么,今天外面太阳不错。”      “我又不能出去。”      “表现好的话,下午带你下楼去花园里坐坐。”      袁子淅很会照顾人,或许是曾经在部队生活过的原因,生活能力非常好,将她照顾的也很好,沈言在心里默默地又给他加了一分。      “你这些天不在,牧牧怎么办?”      “在他爷爷奶奶那边。”      沈言还打算说什么,自己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上面的来电显示是罗医生。      能让罗书柯电话打到她这里的,唯一的就是她父亲的病情:“是我,罗医生。”      袁子淅也停下手里的东西,站在一边听她接电话,沈言没说话,静静的听着电话里罗书柯的话。   “病人最近饭量明显减少,这几天一直是靠输营养液……”      这样的结果,她早该知道的,胃癌晚期的病人就是这样,到最后吃不进去东西,只能靠着营养液,然后骨瘦如柴,最后痛苦的离开人世。      “我知道了,这两天我会去趟医院,麻烦罗医生了。”      袁子淅拿过她手里的电话,走出去不知跟罗书柯又说了什么,她眨巴两下眼睛,酸涩的眼睛里慢慢有了湿漉漉的痕迹,等真的到了这一天,自己还是接受不了,很难受,心里堵得慌。      一会他从外面进来,沈言抹了抹眼睛,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太狼狈。   “今天在休息一天,我们明天回去。”      因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袁子淅开始打电话订票,沈言在心里又默默地给他加了一分。      第二天一早,他们回了C市,因为她刚做完手术,袁子淅订的是头等舱的票,坏境更好点,上飞机开始,她身上盖着毯子静静的坐在那儿,怕她影响到伤口,下飞机的时候都是护着她与人群隔开,到机场外,来接机的人已经到了。      直接去医院,袁子淅让罗书柯在他们医院也安排了病房,她现在的身体还是在医院在住几天才放心,万一伤口发炎,情况就严重了。      沈言是在下午见到沈忠,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多久,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也不算太好,手上还输着营养液,偏偏今天,何旭宁也在,她和袁子淅进去后,双方见面总有种火药味十足的感觉。      “小何这几天都会来看看我,上次听你说出差,才回来?”      “嗯,今天才回来,爸,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袁子淅。”她把站在她身后的袁子淅拉到前面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沈忠也不是糊涂人,多看了几眼。      “伯父,我是袁子淅,经常听言言提起你。”袁子淅的心思缜密,来之前就让人准备好了礼物,下车时两手拎的满满的。      “好,那个是小何,你们都是年轻人,能聊到一起去。”      前任和现任狭路相逢,还是在沈忠的病房里,沈言有点头疼,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过了一会,他们两个男的出去,沈忠扭头跟她开口:“小何这几天一直都有过来,我们聊了很多,他说他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现在也知道后悔了,我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小言,我不希望你一个人过得辛苦。”      沈忠的意思她明白,是希望她和何旭宁在复合,可问题是,她战胜不了自己心中的疙瘩。      “我现在和袁子淅在一起,他对我很好。”      “我听小何说了,他还有个孩子,你嫁过去就是给人当后妈,而且袁子淅的身家背景,小何也说了,你以后嫁过去,日子不会好过。”      沈忠态度坚决倒是在沈言的意料之外,何旭宁到底是他面前怎么形容袁子淅,估计是扭曲了点东西,按照他现在的心机和城府,忽悠沈忠,黑白颠倒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她决定先不在这件事情上和他纠结,转了话题。      “最近身体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沈言摸摸脸,可能是今天从赶回C市,身体有些疲劳,伤口也隐隐的有点疼,“可能是最近工作有点忙,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们的话题刚结束,袁子淅和何旭宁从外面进来,两个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来交流的很愉快。      沈言走到袁子淅身边,主动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被他反手紧紧握住。      “伯父,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养身体,我们下次在来看你。”      他们从病房出来,何旭宁跟他们一起,沈言下意识的不去看他,尴尬的气氛被从电梯出来的罗书柯打断。      “病房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过去了。”      袁子淅拍拍他的肩膀,拉着沈言去楼下,何旭宁也跟进电梯,按了1楼。   “小言你身体不舒服?”      “没事,谢谢关心。”      她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在袁子淅面前,她必须做的利落干净些,不然对袁子淅就不公平。   何旭宁看了会她略带苍白的脸,动了几下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他们没到1楼就出了电梯,看来她是生病了。      何旭宁开始有点嫉妒,牵着她手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袁子淅。      罗书柯安排的病房很好,不是单间,但是里面另一张床目前没有病人,所以她现在就相当于一个人住。      “伤口让我看看,裂开了没。”      他站在床前说的十分坦荡,沈言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想想有什么好矫情的,慢慢掀开衣服,露出刀疤,粉嫩的刀疤隐隐有点血丝,挺吓人的,难怪疼。      “我去叫医生来,躺着别动。”      沈言听话真的没动,等着他去叫医生来,她现在袁子淅面前,有点儿像牧牧,被他爸爸管的死死的。      没一会医生就来了,重新给她包扎了下,幸好出血情况不是很严重,只是有点红血丝。      “躺着别动,这几天不要下床了。”      “总不能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吧。”      “有什么不可以。”      沈言瞪了他一眼,现在躺在床上有了睡意,也不跟他拌嘴了,等她睡了之后,袁子淅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出门。      “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罗书柯刚从一场小手术上下来,正在换身上的衣服。      “你电话来的真不巧。”      “没办法,我这不是看你的情敌经常来窜门,给你通风报信去了。”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不错,但袁子淅依旧皱着眉头。      “她刚做过阑尾手术,还没恢复。”      “好,是我错了。”      “跟我说说病人现在的具体情况吧。”      罗书柯坐下来,开始一字一句慢慢说来,袁子淅听的认真,偶尔抛出个问题。   “沈忠对你印象好吗?”      “能不好吗,我可是主治医生,怎么了?”      “下次无意间透露下我们的关系。”      “呵呵,你也有不被看好的一天,看来那个前任在你未来岳父心里分量不轻啊。”      罗书柯幸灾乐祸,对于他这种嫉妒心理,袁子淅是理解的,幸福的人总是遭人嫉妒的,也没去辩解。      “你未来岳父的身体不算太好,你要行动的话,还是尽早吧。”      “好,谢谢。”      沈言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已经是六点多,外面天色还没黑,但屋子里有点暗,袁子淅就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头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些天为了照顾她,他也没怎么睡好,前些天一直睡沙发,高大的身躯蜷曲着,看着就累。      要不今天就让他回去吧,反正她现在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会,没料到他忽然睁眼,正好撞进他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整个人惊了下,立马垂下眼睑,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      “醒了,饿了吗?”      “没,袁子淅,你今晚回去休息吧。”      “嫌弃我照顾的不好?”他说话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魅惑的味道在里面,她的心跟着慢慢的摇动起来,就像是墙上古老的钟,在摇摆着。      “不是,你最近都没好好休息,回去好好睡一觉。”      “不用,我更喜欢有你在的地方。”      袁子淅的话向来直接,沈言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抓着被角磨了好一会,才把他那句话消化掉,严格的来说,那句应该算是情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没妹子留言,乃们不要霸王某只公子啊 ☆、第十七章   牧牧是在第二天过来,背着小书包,一进门蹭蹭蹭的跑进来,直接往床上爬,或许是几天没见到他,总觉得长高了一些,利索的甩掉身上的书包,直接抱住她的身子,往她怀里蹭:“妞儿,想死你了,爸爸说你生病了,我立马来看你,还给你带了鸡翅。”   牧牧从书包里拿出麦当劳的鸡翅,喜滋滋的捧在手上,送到她面前,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沈言没骨气的咽了下口水,很想吃。   牧牧忽然被然拎开,小腿在空中胡乱的蹬了几下才落在地上,不高兴的扭头看着自己爸爸,小手在空中乱挥。   “爸爸,我也是有人权的,你下次没得到我的允许,不准拎开我。”   这孩子在爷爷奶奶那边呆了几天,整个人脾气都大起来了,袁子淅直接忽略他的话,把他捧着的鸡翅拿走:“你阿姨现在还不能吃这个,你也不准吃,垃圾食品。”   直接扔进垃圾桶,什么叫做专制,袁子淅这样就是,牧牧瞪着眼睛,一副要反抗不敢反抗的样子,看起来都让人不舍。   “好了,下次阿姨带你吃别的,牧牧,跟阿姨说说,这几天都学了什么?”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牧牧的小脸先是皱了一会,紧闭着嘴巴不说话,没一会又跟沈言玩起来,咋咋呼呼的跟她说自己这几天爷爷教了他什么。   沈言半躺在床上,牧牧脱了鞋子,直接钻进被窝靠在她怀里,她从他书包里拿了本课外书出来,跟他讲故事。   小孩子的思维比较活跃,经常说到这个,他就能联想到别的东西去,而且是十匹马拉不回来,也会问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她回答不上来,最后只能忽悠他。   “妞儿,爸爸说你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口子,还疼吗,牧牧给你呼呼。”   “不疼了,阿姨已经好了。”   “是爸爸给你呼呼的吗?”   “……”他的目光清澈干净,但问题沈言真答不上来,小孩子还不太懂大人之间的问题,倒是站在一边的袁子淅忽然开口:“小孩子哪来那么多的问题,给你买书又不好好看,现在一堆问题。”   “爸爸,牧牧有看书。”   “过来,我考你几个问题。”   牧牧高兴的从被子里出来,光着脚丫子站在床尾,袁子淅出了几句诗让他对。   “床前明月光下一句。”   牧牧很快对出了下句:“疑是地上霜。”   “把后面的两句也背出来。”   “爸爸,有奖励吗?”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奖励的渴望,被袁子淅一句“没有,背不出来倒是有惩罚。”打破。   有点儿伤心和难过,沈言是比较赞成教育孩子用鼓励的方式:“牧牧想要什么奖励?”   “大黄蜂,牧牧喜欢大黄蜂,幼儿园的朋友就有一个,超酷。”   原来是变形金刚,貌似男孩子都喜欢那个吧,其实按照袁家的家境,满足孩子的玩具要求是非常容易,但袁子淅通常是直接拍死他的要求,偶尔才会给他买玩具,在他表现好的时候。   “想要大黄蜂,就自己赚钱买。”   牧牧迷惑了,也对,他那个年纪对赚钱完全没有概念,准确的说是对钱没什么概念。   “以后主动做家务,整理房间,擦地板,爸爸会支付你一定的薪水,到时候你就可以买大黄蜂。”   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通过努力来得到。   沈言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先不说他能不能自己整理好,但最起码在整理,培养这个意识。   “那牧牧是不是很快就可以买大黄蜂了。”   “嗯,晚上回去先把你房间整理一遍。”   等到下午,保姆来把牧牧接走了,没一会,袁家的老太太也来了,沈言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   袁子淅切了水果,老太太也带了不少补品过来,搁在桌子上,都要放不下,沈言从床上坐起来,喊了声阿姨。   “躺着就好,别坐起来,我听子淅说刚动了阑尾手术,恢复的不算好,这可不好,女人的身体一定要养好,以后每天我让保姆送些汤料过来,你就好好养着。”   袁老太太非常客气,对她就像是对待半个媳妇一般,弄的沈言有点不好意思,   “阿姨,没事,小手术很快就好了,这些天倒是让子淅跟着受累了。”   “他这是应该的,等你们结婚,夫妻间要经历的事情更多,现在就让他学着怎么照顾人。”   袁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拍着她的手背跟她拉家常,女人间能说什么,正好袁子淅的手机响了,出去接电话。   “牧牧刚被保姆接走了。”   “那孩子现在皮的很,这几天住在我们那儿,一天要念你好几遍,他爷爷都吃醋了。”   “估计是我也有点小孩子性子,会跟他一起玩。”   “哎,牧牧的身世子淅也跟你说过了吧,也怪可怜的,当初子淅说要收养他的时候,我们一家都没人反对,毕竟当时孩子的父亲救了子淅后牺牲,孩子的妈妈也早逝,那孩子也没什么亲人,哎,那么小就失去了父母。”   老太太说的动情,抹起了眼泪儿,沈言有点理解当时袁子淅的心情,他对待牧牧那么严格,也是不想把他宠坏了吧。   “我家儿子的性格我清楚,认准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也不要担心嫁过来日子不好过,有他护着你,比什么都强,他爸爸那点心思,你也别放在心上,回头我说说他。”   沈言明白她的意思,趁着袁子淅不在,把话都挑开了说,上次的事情怕她心存芥蒂,现在是给她吃定心丸。   “阿姨,我和子淅现在还在交往,可能没那么快结婚,但我们都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们是跟不上了,我们那会看对眼了就结婚,没花这个精力恋爱,我也不是催着你们,但子淅也年长你几岁。”   作为贤内助,老太太说话十分有技巧,沈言点点头,一方面说不催着你们结婚,另一方面又委婉的说袁子淅的年纪不小了,该结婚了,确实,以他的年纪,孩子打酱油都是正常的事情。   袁子淅进来后老太太也转了话题,问她工作单位那边怎样,她说是请了假,一听说是格美杂志,说回头跟那边人打个招呼,老太太心思缜密,把事情都算的好好的。   生在那样的家庭,光是家庭主妇的手腕和能力也是不可小觑的,沈言垂着脑袋猜想,若是自己以后真的嫁过去,能和她和平相处吗,她想,难度应该不大。   老太太又在病房停留了一会后走了,袁子淅送她出去,沈言看着床头她带来的补品,太过贵重,也就是开个阑尾,不是什么大病。   一会袁子淅回来,嘴角带着笑意,手上还提着份粥,这些天,她吃的最多的就是粥,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口味的。   “我猜是皮蛋瘦肉。”   “不对,再猜。”   “虾仁?”   “再猜。”   沈言没了猜的耐性,直接从他手里抢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水果粥。   “我妈今天跟你说的话就当作没听见。”   “你是不是在门外偷听了。”   袁子淅不回答,只是笑笑,看来被她说对了,他拿着手机出去是假,站在门口偷听才是真的,看着她煎熬,也不进来救她:“我决定要给你扣一分。”   他笑容灿烂,顺着她的话往下:“哦,那我现在能打多少分?”   沈言砸吧两下嘴:“顶多六七十吧,凑合。”   “幸好没给我不及格,我在继续努力。”   “你这样已经很好,太完美了我会有压力。”她说的是真心话,一个男人太优秀了,身为女人真的会有压力,而且还会有危机感,搞不好哪天就被挖墙脚了,毕竟,优秀的男人太受欢迎了。   “好,那我继续保持这样。”   既然自己说了给他打了多少分,自然也要知道他给自己打了多少分。   袁子淅捏捏眉心,神色莫名的愉悦起来:“真的要听?”   沈言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你说,我不会跟你翻脸,不管听到什么。”   “59。”   我去,这货竟然就给她打了59,连满分都没有:“你就不能给我加一分,凑个满分啊。”   袁子淅又捏捏眉心:“你要是亲我一下,我就给你满分。”   沈言大囧,终于知道牧牧是跟谁学的了。   “我就这么差吗,连满分都不到?”   “不是,这样你可以有更多的上升空间。”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她和袁子淅的脑电波又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了。   “你说过你不管听到什么都不翻脸的。”   “我说的你也信,反正我现在就要翻脸。”   “……”   袁子淅第一次体会到,女人说的话是多么的不可靠,唔,翻脸吧,大不了他在哄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沈言出院之后,老太太又来看了她一次,因为就住在袁子淅家对面,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比如在家养病的那段时间,袁子淅家的保姆每天做好饭了给她送过去,或者是直接叫她过来,晚上他下班,都是先去她家,然后两个人一起过来。   牧牧被保姆接回来之后,先自己在屋子里玩一会,然后在跑去厨房偷吃,接着去敲沈言家的门,通常情况下是直接光着小脚丫子在沈言家撒欢,她房间有个书架子,上面除了些情情爱爱的书,就是些碟片,都被收藏在一起,有次被他看见了,非要看,沈言扭不过他,只好放出来给他看,结果以至于有段时间,嘴里经常挂着虐恋情深几个字,别问他为什么喜欢说这几个字,因为电视里就是这么演的。   悲剧的爱情故事,沈言以前每次看都会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但和牧牧一起看,就成了人间喜剧。   他会不停的摇着小脑袋问你问题,然后得小大人般的评价电视里的两个人,经常指着那个女主角说:“她好笨,连路都不会走,还要叔叔抱,我都不要爸爸抱了。”   “……”每当这个时候,沈言都是直接不说话的,有些问题她无法解释。   袁子淅直接开门进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一大一小,托着下巴看的聚精会神,沈言怀里塞了个抱枕,牧牧身后靠着一个抱枕,两人都没发现站在门口的他。   若不是他咳嗽了两声,沈言也不会发现他已经下班回来了。   “爸爸,你知道什么叫天涯海角吗?”   这个问题从牧牧口中问出来,总觉得怪怪的,袁子淅直接忽略他的问题,弯腰坐在沈言旁边,牧牧被忽略,不甘的反抗,抓住他的衣袖子,扯来扯去。   “爸爸,什么叫做海枯石烂?”   他在身后不依不挠的发问,弄的袁子淅都不好跟沈言说话,直接把他拎到一边去,然后“啪”的关了电视。   “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这算是什么回答,牧牧显然是不高兴,扭着小屁股不开心的去一边玩了。   当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袁子淅拿开她怀里的抱枕,伸手摸了摸她的侧脸,动作快而迅速,沈言没防备,他的手已经摸过落下了。   “我想你了。”   这是袁子淅一贯的直接方式,沈言从原先的接受不了,到现在的坦然,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起情话来都是不分场合,从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   “我也有点。”   既然人家都先表态了,沈言觉得有必要也要表态一番,这样才公平,其实在爱情的世界里,哪来那么多的公平呢,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爱的越多,付出的越多。   牧牧蹲在墙角捂着眼睛,手指从中间分开,敖~~他们竟然亲嘴了,奶奶说,这种情况下作为小孩子应该要闭眼,不能看,不然会长不大。   袁子淅不愿早早结束这个吻,沈言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一下子打断了很多东西,一下子愣在那儿。   “怎么了,傻了?”   他轻碰了下她的脑袋,沈言捂着嘴巴,矫情的瞪了他下:“牧牧还在呢。”   “不用管他,”   牧牧小朋友再次被忽略,不满的把沈言家里花盆里种植的芦荟连根拔起,特有成就的拿在手里,准备回去献给家里的阿姨。   袁子淅打算抱着她去卧室找件衣服,门外的门铃忽然响了。   牧牧一溜烟迈着小短腿去开门,也不问外面是谁,门把轻轻的压下来,何旭宁站在门外,看着大门慢慢打开,从门后面伸出一个小脑袋,然后整张脸都印在他眸子里,整个人都愣了下。   牧牧对来人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没见过,稚嫩的声音询问着:“你是找妞儿吗?”   何旭宁自然是认出眼前的小男孩,袁子淅的儿子,他现在这里,那袁子淅呢。   刚想到曹操,里面就传来曹操的声音,袁子淅已经到了门口,霍地拉开门。   沈言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着实不知说些什么好,他带着补品过来看她,总不至于矫情的把人赶出去,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坐吧,我去厨房泡杯茶。”   “你坐着,我去吧。”   何旭宁坐在沙发上,撇了眼进厨房的袁子淅,这个时间是晚餐时间,他们关系已经好到这样,不由得看像卧室的大床,他们是不是也……   沈言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她只是在肚子里打稿子,准备说些什么,好让他早点离开。   离婚后的夫妻,短时间内双方谁能做到完全的甘心呢?   “听说你生病了,瘦了不少。”   沈言原本就不算胖,加上这次的手术,确实消瘦了些,但也没瘦多少,仔细看,还是能辨别出来,她和何旭宁之间,曾经了解彼此,是彼此唯一的慰藉,如今,再次面对面坐着说话,她竟有点不太习惯。   果真,时间会拉开距离。   袁子淅从厨房泡了茶出来,牧牧跟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衣摆,时不时从他身后冒出脑袋瞅瞅何旭宁,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   “何先生,我替言言感谢你,晚上就在这用餐吧。”   何旭宁被邀请与他们同进晚餐,有丝毫的犹豫,但很快便答应下来,他就是想看看他们之间的互动。   袁子淅邀请他留下来在沈言的意料之外,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别开脸,径自在她身旁坐下,牧牧急忙忙的也跟着过来,要爬到沈言膝盖上,结果被袁子淅拎到一边去了。   “妞儿,妞儿。”   牧牧显然是在告状,趴在沈言膝盖上,不肯离开,他们的样子像极了一家人,何旭宁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看着他们一家人的幸福生活,像个旁观者。   “叔叔,你是妞儿的朋友吗?”   谁也没料到牧牧会扭头眨巴着眼睛,稚嫩的问,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最起码在沈言看来,她是不知如何回答的。   “嗯,这个叔叔是你阿姨的朋友,你叫人了吗?”   牧牧是个乖巧的孩子,立马叫了声叔叔,然后继续想要坐在沈言的怀里,不断的扒拉着,最后被袁子淅抱过去,坐在他膝盖上,这才安稳下来。   大人之间有很多秘密在小孩子面前不愿透露,他们的聊天话题也变得轻松很多,聊了一会,对门的保姆阿姨过来敲门说是可以吃饭了,他们移步过去。   何旭宁是惊讶的,他从没想过沈言和袁子淅的住处竟然是对门,只隔着几米的距离,只要一开门,就能到达彼此的住处,近水楼台先得月说的就是这般吧。   袁子淅家里的装修风格和沈言家里不太一样,地上还有牧牧玩过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玩具,保姆忙着上菜,沈言带着牧牧去卫生间洗手,出来正好和何旭宁擦肩而过。   “妞儿,我今晚要吃两碗饭。”   “这么多啊,今天中午吃的什么啊?”   “好多东西,妞儿,牧牧晚上吃这么多,饭后有没有奖赏?”   这才是他的重点吧,她一低头,他眨着闪亮的眼睛,等着她说奖赏是什么?唔,对了,他不是想要大黄蜂。   “奖励你十个钢镚?”   “好啊好啊。”   牧牧很开心,今天竟然一下子拿到十个钢镚,妞儿比爸爸大方多了,他以往每天整理自己房间,爸爸只给他一个钢镚,暗自决定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多吃点。   “叔叔,你怎么不吃,不好吃吗?”   牧牧真的如他说的那般,第一碗饭早就下去了,正在奋力的扒拉着第二碗,吃相也是乱七八糟,相较于何旭宁,两人是两个极端,一个饿的发慌,一个几乎不怎么动筷子。   菜色基本上属于清淡,因着沈言刚开刀的原因,袁子淅伸手把她喜欢吃的菜夹到她旁边的盘子里,细心的给她盛了碗汤,“趁热喝,这个你尝尝。”   何旭宁心里不是滋味,他和沈言之前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现在却只能看着别的男人在他面前大献殷勤,却也无能为力,他又能站在什么立场上指责。   “何先生别客气,都是些家常菜。”   阿姨的厨艺还算不错,挺合沈言的口味,她不明白何旭宁留下的目的,却也察觉他脸上牵强的笑意,呵呵,现在都流行吃回头草吗?   “叔叔,你快吃,吃多多才能长高高。”   “……”   这孩子,当真是可爱的紧,沈言摸摸他后脑勺,又给他夹了不少菜,小家伙今天看来是真的饿了。   “妞儿,我吃完了,你一定要给奖赏哦。”   原来他就是冲着奖赏来的,沈言无言以对,和袁子淅默默交换了眼神,这一幕落在何旭宁眼底,某个地方在疼,一抽一抽的难受,还有不能控制的嫉妒。   “叔叔,你家里有妹妹吗,有妹妹我们可以一起玩哦。”   何旭宁脸上的笑意最终是僵硬在嘴角,面对孩子真诚的眼神:“目前……还没有,牧牧喜欢跟妹妹玩。”   “当然了,妹妹多可爱啊。”   垂在桌下的手慢慢握拳,他当初和沈言为何不要个孩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送走何旭宁,沈言蓦地松了口气,袁子淅从身后望着她,她还是会莫名的紧张,是因为那个男人在她心中分量的缘故吧,毕竟他们之间有那么多年。   但现在他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才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   从身后拥住她往怀里带了带,沈言失神间已经落入他的怀里:“当着我的面为另一个男人伤情,言言,你让我如何办?”   袁子淅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姿势亲密且柔和,沈言有一瞬间的语塞,打算说些什么,被牧牧惊讶的打断。   “呀,你们要亲嘴嘴啊!”   沈言羞涩的往后退一步,回头,牧牧捂着眼睛往卧室跑过去,袁子淅笑出声来,将她重新拉回来,扣在怀里低头轻轻的吻上去。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那个吻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温热的,淡淡的,唇齿间的纠结不激烈,但却真实的存在着,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留下的温度,一切都恰到好处。   沈言身体恢复之后去上班,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病假请了一个月,多多少少有些流言蜚语,比如今天她在洗手间里就听见一个狗血的版本。   那个沈言,请了一个月病假,今天来上班,小月子做完了。   当时她站在里面,直接推开门出来,背后说人的几个女人一看见是她,吓的明显怔了下,脸色都白了下来,个个跟见鬼了般。   “抱歉让你们猜来猜去,我先走了。”   沈言一离去,后面又嘀嘀咕咕起来,怪不得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现在不只一个。   回到办公室,她去了趟林禹办公室,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她的工作被另一个同事接手,现在她回来了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今天开始,之前的专访我继续跟。”   林禹抬头,他们很久没见,她的气色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差,踩着高跟鞋站在他办公桌面前,整个人身上盈着淡淡的光泽,不耀眼,但是会莫名的吸引他的视线。   “好,到时候你们交接一下。”   “嗯,我去准备下。”沈言转身要走,又被他叫住。   “这个专访你也接下。”   从办公室出来,她松了口气,若不是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和林禹相处起来会更轻松,但有些事情被点破之后,就变得难以言说了。   一段时间不在,乔美已经正式转正,这段时间跟着别的前辈学了不少,她回来之后,便又跟着她。   “沈姐,你不在的日子,我都要变成他们的跑腿了。”   乔美抱着她的胳膊抱怨,其实她是明白的,新人难做,而且是想跟着前辈学点东西,自然就要勤快点,多跑跑腿,当初她也是从新人这样过来的。   “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解脱了。”   “就知道沈姐好,对了,那个江许貌似要结婚了。”   “哦,好啊,到时候我们去喝喜酒。”   “我还没说完呢,之前说要结婚的,但是现在又闹掰了,这些天看见她都是沉着脸,打招呼都不理,哎,女人啊,就是太重感情,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   乔美最后的话说的没错,女人在爱情里抽身的没有男人快,更容易受伤。   虽知道这个道理,但又有几个女人能够避免呢,爱情来的时候,又有几个能理智的对待,就跟下饺子一样,扑腾扑腾往里面跳,还个个兴高采烈的。   女人有女人的说法,男人花心,男人又何尝不是控诉女人,说她们物质,拜金呢,都想找个能同甘共苦的女人。   “中午我们去楼下吃串串烧,好久没尝那个味了。”   沈言刚想说好,正好有电话进来,她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朝她晃晃:“可能不行了,下次吧。”   电话是袁子淅打来,约她中午一起吃饭,他直接开车过来,说是在楼下订好了位置。   沈言不大想在这边,中午午休估计会被不少同事看见。   “好,我等你。”   既然都打算在一起了,还有那么多的顾忌做什么,乔美听她接完电话,伸着脖子过来:“是你老公吧,看你幸福的表情就知道了。”   沈言没肯定,只是在她走后,从抽屉里拿出镜子,里面的女人虽然生了一场病,气色却很不错,白皙的皮肤,淡粉的唇色,就连黑眼圈也消失了,看来那句话说的真没错,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   袁子淅的车准时到了楼下,订的餐厅离这里很近,他们直接在餐厅见面,沈言踩着高跟鞋下楼,很不巧的和林禹赶上同一班电梯。   她故意走得晚一点,进去林禹拎着西装外套,一手垂在身侧,看见她也只是稍稍抬眸,算是打招呼。   沈言扯着嘴角笑笑,也算是回过去了,电梯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点尴尬,最后是林禹先开口。   “身体都恢复了吗?”   “嗯,都好了,谢谢你那天晚上送我去医院。”   “应该的,举手之劳。”   之后在无对话,一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沈言正欲迈出去,看见电梯门口的人,一下子愣住。   “你怎么来了?”   袁子淅站在电梯门口,身体站的笔直,自然的上前的一步揽过她,和里面的林禹点点头打招呼:“来得早就上来找你,走吧。”   沈言被他揽在怀里往外面走,也没觉得别扭,现在她对于这些亲密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排斥,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新恋情。   “今天不忙啊,休息那么多天,工作应该积压了很多。”   “在忙也要跟你一起吃饭。”   外面风和日丽,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刚开始是揽着她,后来变成拉着她的手,订的餐厅就在对面,他们刚准备过去,正好看见对面走来的几个同事,江许也在其中。   乔美率先跑过来打招呼,“沈姐,好幸福啊,老公过来请吃饭。”   因为上次的报道,公司的人都以为她结婚了,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实际上事情并不是这样。   “你好,我是袁子淅。”   袁家在C市有名气,加上袁子淅经常上财经杂志,他们又是做杂志的,自然是认识他的,寒暄了一会才走。   “你同事很热情。”   “因为你是高富帅啊。”   沈言这么开玩笑,被说成是高富帅,袁子淅笑笑,他之前介意别的女人看中他的钱,而现在却宁愿沈言是看中他的钱,这样他可以最大限度的满足她的要求。   “晚上有时间吗?”   “怎么了?”   “跟我去趟袁家。”   再次去见家长,沈言已经不太紧张了,老太太的意思很明了,她是赞成他们的,现在唯一的阻碍是老爷子,她一点也不着急,这种事情袁子淅会解决好。   “那我们一起去接牧牧。”   “不用,我让司机去接他,到时候我来接你。”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沈言中午吃了不少,袁子淅的饭量一项大,但不挑食,点的东西基本上都吃完,虽然袁家有钱有势,但在袁子淅身上并没有体现多奢华的一面,好吧,或许是她没看见。   “这个是点心,带上去给你同事。”   他这招是笼络人心,手法做的真好,估计乔美她们看见后,肯定会大赞他,间接的也会羡慕她,嫁了个这么好的老公。   沈言打算去送送他,他的车子从停车场出去之后才拎着东西上楼,一切都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同事都夸赞她嫁了个好老公云云,或许女人都是虚荣的吧,听到这些竟觉得心情不错。   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下午,袁子淅来接她,袁家离这里不算远,她打算去买点东西,才发现他已经准备好了,堆在后座上,上面满满的都是东西。   “你想的比我还周到,把我的事情都做完了。”   “这是应该的,一会我爸说了什么别往心里去。”   “好,有你在,不会让我受委屈。”   看男人在不在乎你,就是看他平常的表现,袁子淅待她真的很好,好到她有点舍不得离开,就算是厚着脸皮也要粘着他。   “过几天,我们去看看你父亲。”   “好,他没多少日子了。”沈言想过把他接出来,但是他一直不愿意。   “你介意吗?”说不准在过段时间,她会变成无父无母的孩子。   “我只想更疼你。”   到了袁家,不是第一次来,她下车后等着袁子淅从后座上拿东西,然后两个人一起进去。   牧牧蹲在地上玩玩具,听见声音也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蹲在地上,沈言发现今天的牧牧有点不开心,闷闷不乐。   “牧牧,今天在学校被欺负了?”   沈言问他,结果小家伙一下子站起来,扭着脖子:“才没有,我在学校人缘可好了。”   “哦,那是什么原因啊,说给阿姨听听啊。”   牧牧似乎是开始苦恼了,抓着脑袋,也不知道说还是不说,站在那儿纠结了好一会后才蹭蹭蹭的过来,抱着沈言的大腿昂着脖子。   “妞儿,他们说我没有妈妈,是从路边捡来的。”   “哦,是这样啊。”   “是真的吗,我是从路边捡来的?”   牧牧疑惑的望着袁子淅,等他的答案。   “你是充话费送的。”   “啊?”   “……”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但显然牧牧还是不能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来的,晚上饭桌上还特意又问了袁子淅一遍,“爸爸,我真的是充话费送来的?”   “嗯,是的。”   牧牧不相信,垂下小脑袋,真当他不知道,充话费明明送床单,怎么会送孩子,其实他就是捡来的。   “你这孩子,多吃点。”   老太太出来圆场,给牧牧夹菜,催促着他快吃,沈言也低头,戳着碗里的米饭。   “听说你父亲身体不太好。”   “嗯,是的,现在医院。”   “改天我和你阿姨一起去看看。”   他们家跟罗书柯的关系,知道她父亲的病也不奇怪,只是父亲那边对袁子淅带着个孩子不太满意。   “好,我跟我父亲说下,然后约个时间。”   这次,明显感觉到老爷子对她态度好了很多,估计是老太太枕边风吹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听子淅说,你是在杂志社工作,平时工作忙吗?”   “还行不算忙,也只是偶尔才会出差。”   老爷子点点头,似乎是对她的工作挺满意,接下来一句话,让她不知怎么回答。   “虽然不忙,但我还是希望你们结婚之后,你能够呆在家里,毕竟子淅工作忙,还有孩子要教育。”   她看向袁子淅,以一种求助的目光。   “这件事情我们有打算,我尊重她的意思,而且孩子教育问题,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袁家老爷子被自己儿子拆台,也无话可说,哼了声,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晚上就宿在这边,反正明天也是周末。”   老太太拉着牧牧,问他好不好,牧牧看向沈言和袁子淅,然后郑重的点点头。   “好,我让人去收拾房间,你们晚上就住在这里。”   沈言看看袁子淅,他也没反对,顿时心里哀嚎一声,这样真的好吗?   她顾忌不多余,牧牧自己有房间,而他们只能宿在他之前的房间,想到那张大床,都有点抖和。   等到吃完饭上去之后,那张大床更是映入眼帘。   “你先去洗洗。”   袁子淅站在她身后,催促着她先去洗澡,或许是早就看出她的不安,也不点破,她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他将干净的洗漱用品拿出来,忽然想到自己没有换洗的衣物。   “用这个吧。”   他找出自己的白色大T,还有一次性内衣,都放在架子上,然后绕过她,按着她的肩膀把她送进去后关上门出去。   沈言站在浴室里,脑袋有点蒙,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垒难道今晚就要打破吗?   她不是不想给,只是一切来的有点突然。   唔,算了吧,走一步是一步。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袁子淅在外面铺床,等把一切都弄好,去外面找儿子。   沈言从浴室里出来外面空无一人,她用大毛巾揉着长发,转身去露台上,外面起风了,吹在身上很舒服。   忽然一只大手按住她的手,将毛巾从她手里拿走,扭头,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她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只盖到大腿根部,露出两条笔直的腿,水洗过般的眼睛,里面亮着光泽,如天空上挂着的璀璨的星星。   “进来,外面风大。”   他的声音似乎是染上魔力,她缩了下脖子,乖乖的跟着他进来。   她坐在沙发上,任由他擦着头发,然后屋子里响起吹风机的声音,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指腹间的温度映在头皮上,沈言脖子又缩了下,然后被他按住。   “别乱动,转过去。”   她吐吐舌头,听话的转过去,他就坐在她身后,身上若有若无的味道,撩拨着她的心弦,有点儿小鹿乱撞。   “今天老爷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嗯,可是他说的很对,一个家总该有人牺牲。”   女人不是必须在家相夫教子,而是有时候,两个人都忙,加上家里又有孩子,肯定是要有个退步的,虽说现在有保姆,但是教育孩子这种事情,难道也要交给保姆。   “我说过,尊重你的意见。”   “谢谢。”   吹风机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下来,她的发披在肩膀上,有些掉在衣服里,酥酥痒痒,她伸手把掉在脖子里的发揪出来,被他先一步,两只手碰到一起,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的发取出来。   “言言,你在发抖。”   袁子淅不高不低的说着一个事实,沈言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烫,过了一会后,又觉得脖子也有点烫,在这滚烫之中,忽然有种比这还烫的温度映在脖子上,酥酥麻麻的舔了下。   “我先去洗澡。”   他丢下这么句话后,大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白色的门被“嘭”的关起来,也震断她的思绪。   她拿着吹风机站起来,不知道怎么弄,搁哪都觉得不好,又过了好一会,站在大床前发起了呆,袁子淅的这张床,她怎么就这么害怕呢,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是以结婚为提前的恋爱,就算是做点别的事情,也无可厚非啊。   沈言拍了拍脑袋,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他的房间,充斥着一种整洁感,就连铺床都铺的有军队的气息。   “帮我拿下睡衣。”   神游间,浴室里传来袁子淅硬朗的声音,带着热水熏过后的沙哑,她想也没想,把挂在架子上的男式睡衣丢进去,门只开了一条缝,她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接,直接扔进去,动作有点粗鲁。   里面没有他的抱怨声,看来是接住了,沈言再次躺在那张大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哎,还是不要想了,顺其自然吧。   袁子淅很快出来了,身上穿着男式睡衣,很保守的那种,也只是露出锁骨,其他地方一点也没露,拿过还搁在茶几上的吹风机,兀自吹了起来。   沈言是想过要不起来帮他吹,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了,他的头发短,很快就吹好了,高大的身躯在屋子里走动,将吹风机搁进抽屉里,然后又进了浴室。   沈言的心就随着他的步伐而忽上忽下,一会落下去,一会跳到心口,就算是当初和何旭宁的第一次,也没这么紧张,这是为什么呢?   “要不要喝水?”   袁子淅从浴室出来后问她,沈言点点头,好像真的有点渴,他从茶几上端了水杯给她,她也不看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把杯子递给他,袁子淅接过,就着她刚才喝过的地方,一口将里面剩余的小半杯水全部饮尽。   沈言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下来,仰着头问他:“不睡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怎么感觉迫不及待的那个人是她啊,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捂住,连条缝都不露。   旁边的位置往下陷了下去,然后接着是男人的胳膊伸到她这边来,温度比她皮肤的温度高,沈言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点。   “别离那么远。”   袁子淅的手在被子中准确的抓到她的手,也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气,然后整个人就被他拉了过去。   头顶的被子被他掀开,把她整个人往上面掂了掂,她的脑袋一下子搁在他的臂弯里,这样亲密的姿势,还真是第一次。   “困了吗?”   袁子淅摸摸她的侧脸,指尖薄薄的茧子刮着她的侧脸,有点儿痒:“还好,晚上吃的太饱了。”   “下次别撑坏了。”   “嗯,下次一定注意。”   说了这么两句之后,两人都没在说话,气氛停顿了两秒,屋子开始静谧,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让沈言不知所措。   就在这一片沉寂之中,袁子淅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的唇。   “言言,你会拒绝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而且还问的这么直接,让她怎么回答,是可以,会不会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但是说不行,他又会不会生气。   沈言犯难了,不知怎么回答,这时他的吻已经细细密密的落下来,就在她的侧脸上,吻的很轻,不炽热也不浓烈。   “喜欢吗,喜欢我这样吻你吗?”   他的问题每次都这样,沈言支支吾吾的点点头,袁子淅因为她此时的表情笑了出来,手撑在她的上方,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望着她,让她渐渐不好意思。   “你害羞了?”   “你一定是看错了。”   “那就好,我也希望是看错了。”   “……”   那晚,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沈言刚开始以为他背对着过去后关灯,是不会出事的,但当灯关了之后,她才发现这是开始,毫无疑问,她被吃干抹净了。   袁子淅的动作算不上激烈,甚至一直都很迁就着她,她觉得自己在他的动作下,真的是要化了。   早上醒来,他还在睡,闭着眼睛,一只手搁在脑后,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冒出来,沈言观察了会他的睡姿后准备下床。   “做什么去,在睡会。”   他把她又捞了回来,他的大手扣在她腰间,动弹不得。   “我先起来,你在睡会。”现在袁家,她可不想起来的太晚,到时候印象不好。   “没关系,在睡会,周末休息。”   他再三强调后,沈言也不在坚持,继续安心的窝在被子里,他的手并没有从腰间拿开,她倒也不觉得突兀,转个身,自发的抱着他的胳膊睡起来。   打破最后一层后,他们的关系似乎又有了飞跃。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她这一觉睡得不算晚,九点,自己平时周末也大概这个点起来,只是现在是在袁家,沈言急匆匆的爬起来找衣服,昨晚换下的衣服怎么不见了。   她穿着袁子淅的衣服在卧室里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拿起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手机在卧室里响了,沈言有种无哭无泪的感慨,袁子淅那家伙把她的衣服拿哪里去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穿戴整齐的袁子淅提着东西进来,手里的不正是她的衣服。   “我让人洗干净烘干,你换上吧。”   沈言有片刻的惊讶,但什么没说,接过衣服进去换了,出来刚才她睡得乱糟糟的床铺已经被他整理好,被子叠的跟豆腐块一样,估计苍蝇上去都打滑。   “走吧,下去吃早饭。”   这个点,大家都吃完了,只有沈言还没吃,不免觉得太不好意思,不过老太太不在家,老爷子也一早出去了,这让她顿时轻松不少。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牧牧昨晚睡饱了,现在精神好着呢,蹲在桌子下面问。   “等你奶奶回来。”   “哦,奶奶一会就回来了。”   牧牧今天之所以这么想走,是因为之前周末,袁子淅说带他去动物园玩。   “今天还去那边吗?”   “不去,一会我们回去。”   “但这样骗他不好吧。”   “明天在去吧。”   牧牧还没走远,耳朵一竖,听见爸爸这么说,立马小跑着回来要人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隔天,在牧牧的强烈要求下,袁子淅带他去了动物园,对于小孩子,那里是游乐园,但对于大人,或许就少了些乐趣,但家里有个孩子,没办法啊,像牧牧这么大的孩子,每个星期都要有一次户外活动,小孩子正是长知识的时候,见到什么都新奇。   牧牧很高兴,自己背着自己的小背包,欢欢喜喜的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等等他们,小眉头一皱,嫌弃他们走的太慢了,小大人般的跺跺脚,示意他们走快点。   周末动物园人多,沈言害怕他被人群淹没,想把他拉过来牵着手,被袁子淅阻止。   “他不小了,能自己一个人走。”   她心想,要是个女孩的话,估计就不是这个养法了,毕竟男孩子不能太娇气,牧牧从小被他教的就很独立,遇到事情还会自己先思考。   “妞儿,你和我爸爸说什么,一路上都在笑。”   原来是吃醋了哈,慢慢的蹭回来拉住她的手,挤到他们中间,仰着小脑袋。   “在聊给牧牧什么奖励啊。”老师前几天打电话过来说孩子在学校表现不错,当时是沈言接的,袁子淅就站在旁边。   “真的吗,那我可不可只要钱?”   “为什么不要礼物呢?”   “因为我要用钱给自己买礼物。”他说的理直气壮,沈言想起他之前问袁子淅要大黄蜂时,被忽悠自己赚钱买。   “好,那阿姨给你包红包。”   听到有红包可以拿,牧牧很开心,想到每年过年的时候,爷爷奶奶都会给他红包,心里就更雀跃了,有那么点迫不及待。   “走,我要去看长颈鹿。”   小孩子别看他年纪小,个头矮,精神却好着呢,从早上还没出门就精神奕奕的嚷着,到现在下午也不觉得困,一直嚷嚷着要看那个,那这个,动物园里人本来就多,不少都是家长带着孩子过来,别家的孩子都是被家长牵在手里,只有他们家的完全属于放养政策。   “牧牧,跑慢点,别摔着。”   沈言像多数家长那样关心孩子,袁子淅走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要不要休息会?”   “不碍事,牧牧还没尽兴。”   他眉头一皱,冲着前面跑的欢快的儿子喊:“回来,自己的背包自己背着。”   “爸爸,我想吃那个?”   动物园里也有卖甜筒的,他看见别的孩子坐在竹椅上舔着甜筒也馋了。   “正好过去休息会。”   沈言拉着他往那边走,牧牧走的比她还快,到了店里,对着十多种口味犯了难,不知道到底吃哪一个。   “妞儿,我可以吃两个吗?”他眨巴着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头,表情十分萌,沈言拍拍他的小脑袋。   “吃那么多不怕拉肚子。”   “不会,不会。”   她正考虑要不要给他吃两个,袁子淅已经抽出一张红票子把他们的款结了。   “先生,这是找零的钱。”   买了四个甜筒还有几小碟子小吃,沈言舔了口,香草味,一直是她喜欢的。   反观袁子淅就不大自然了,估计是多少年没吃过这玩意,吃的时候都带着股别扭劲儿,就跟吃香蕉一样,一口一口的咬,她和牧牧坐在一排,伸出舌头一点一点的舔着,齐刷刷的看着他。   “爸爸,好好吃。”   牧牧左边的舔一口,右边的也舔一口,然后伸出舌头舔舔唇角,别提多惬意。   “嗯,还不错。”   沈言吃的速度自然是没有袁子淅快,最后吃掉外面的包着的脆皮,嗯,味道还不错,怪不得牧牧嚷嚷着要吃。   袁子淅的视线在她粉色的唇上停留了会后移开,看着外面的人群。   从动物园回去已经是下午,家里保姆正在做晚饭,他们说好回来吃,沈言回去冲了澡换了衣服,穿衣服时,看见镜子里的身体上点点的红痕,手指轻轻在上面摸了摸,仿佛还能感受到上面的温度,他真是个霸道的男人。   “你的手机响了。”吃饭中途,沈言捏着手机出去接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沈忠,他一般很少给她电话。   “小言,小何今天过来看我。”   电话里父亲一开口说了这句,她不知如何接下去,最起码从目前的发展情况来看,他是希望她和何旭宁复合的。   “哦,我知道了,这几天身体怎样,改天我和袁子淅去看你,对了,还有他的父母,改天也去看看你。”   “都不用来了,我身体很好。”那头的父亲听见她这么说,明显的顿了顿。   “我到时候时间约好直接告诉你。”她没理会父亲在电话里的拒绝,何旭宁一直都知道怎么攻陷她,知道沈忠在她心里的分量,只可惜这一次他押错了。   破镜如何重圆,只怕叫人心存芥蒂。   “妞儿,你快来吃饭,不然好吃都给我吃完了。”   她重新坐下来,碗里被堆得满满的,整个碗里几乎都是菜,让她怎么吃。   “吃吧,多吃点。”   在袁子淅的眼里,她的饭量太小,其实是他的饭量太大,吃的比她多太多,自然力气就比她多很多,以至于想到昨晚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她禁锢住。   “我不喜欢吃这个。”当着牧牧的面把自己碗里不吃的食物直接放进他碗里,得到牧牧一本正经的教育:“怎么可以挑食,这样会长不高。”   他言语气势上还真有那么两下字,沈言又缩着脖子乖乖的把菜夹回来,无辜的看了眼袁子淅。   “都多大的人了,哎。”他摇摇头,又把她夹回碗里的菜重新夹回去,牧牧的小朋友世界不理解大人怎么这样,明明不准他挑食,结果自己却挑食,他也不要吃这个。   牧牧抖着手把自己碗里不喜欢吃的也放进爸爸碗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等待他的回应。   袁子淅今天显然是心情好,也没说他,直接把他们放进碗里的菜都吃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当后面几天牧牧在把自己碗里不吃的东西丢进爸爸碗里的时候,被袁子淅拎起来狠狠教育了一遍,当时沈言并不在。   自从上次接到沈忠的电话,这几天,沈言也接到何旭宁的电话,里面的意思先是询问她身体的恢复情况,然后在间接地探下她的感情情况,最后在来个总结,隐晦的告诉她该怎么做,该怎么选择,当然好几次也有约她出来吃饭,都被她找理由搪塞过去。   何旭宁到底要玩什么花样,无非就是自己不稀罕的东西这个时候被别人稀罕了,他的虚荣心受不了了,就好像曾经他圈的地,现在被别人占有了一样,心里的落差才让他现在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抱歉,今天我约了人。”   电话那头的何旭宁继续开口:“小言,我在你楼下,下来吧。”   “我现在还在上班。”   “马上六点了,你不下来,那我上去吧,总得有人让步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想来他应该是坐在车里,背景里还有音乐,柔和的女声,清浅的嗓音,几年前红极一时的歌手,当时他还特意买了CD送给她。   她从楼上下来,何旭宁的车就停在对面,沈言四处看了看,才向着那辆车走去,车门在她将要到时,被人从里面打开,她直接坐了上去。   “这么做有意思吗?”   他们没离婚之前,每次谈话就是这种语气,基本上都是不欢而散,不是他摔门离开,就是她生气的直接把他关在门外,无休止的争吵,在深厚的感情也会慢慢的土崩瓦解,最后成为陌路,就像现在这样。   “火气这么大,小言,今天姨妈来了?”   “何旭宁,离婚的夫妻这样做有意思吗?”   沈言瞅着他反问,他倒是笑开,关了车里的音乐,直接踩了油门出去。   “小言,真的不在给我机会,你和袁子淅才认识多久,我们又认识多久。”   “就是因为认识的太久,彼此现在都看不顺眼对方,还有意思呆在一起?”   “话不能这么说,一段婚姻经过这几个月的沉淀,我想通了很多问题。”   “是吗,那我恭喜你,终于悟出来了。”   何旭宁并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甚至连脸色都没变,不知是他功力太深,还是自己道行太浅,在沈言的认知里,既然已经离婚的夫妻,就不应该在有纠缠,这样对谁都不好,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了袁子淅。   “恭喜到不用了,我们复婚吧。”   沈言并不惊讶他的话,男人的想法有时候非常奇怪,没结婚的时候想结婚,等到真的结婚了,又觉得还是外面的女人好,温柔体贴,又想着不如离婚吧,去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等到真的离婚了,看见前妻和别的男人一起,又难受的唧唧歪歪想要复婚,你说这是不是犯贱啊。   “你今天出门没吃药吧。”   “你在袁子淅面前也是这副模样?”何旭宁反问,车速也跟着慢了下来。   “关你什么事呢,最起码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小言,岳父不希望你们在一起。”   “能有这样的结果,还不是你的功劳,恭喜你,照目前来看,你的挑拨离间很成功。”   她咄咄逼人,何旭宁不在说话,车子停在一家餐厅外面,她扭头朝外面看了眼。   “下来吧,一起吃个饭,我知道你很忙,只是一顿饭的时间。”   大厅头顶的吊灯异常的璀璨,沈言进去之后感觉眼睛都被刺了下,他准备要个包间被她拒绝,“就在这里吧,大厅反正人也不多。”   何旭宁环顾了一圈,点头表示可以,若是他不打算同意,沈言也不打算继续呆下去,直接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要吃点什么,这家的羹不错。”   “今天不想吃羹,给我这个吧。”   何旭宁对于她反骨的模样几分有趣,很快点了餐让服务员上菜,她是第一次来这边,包里手机响的时候,他看着她,她直接拿着手机离座。   “嗯,我还在外面。”   接到袁子淅的电话,沈言有点心虚,就连说话声音都小了点,因为没有底气。   “我跟一个朋友在一起,一会就回去,不用来接我了。”   “好,路上小心。”说到这,袁子淅停顿了下:“晚上去我那里。”此时,他正靠在长廊外面,偶尔走过几个人,指尖夹了根烟,刚才和合作商在谈合同的事情,这会喝了点酒,脑袋更清醒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嗯,那你晚上回来开车小心点。”她脸蛋红红的挂掉了电话,回来何旭宁见她的神色微变,眉宇间皆是喜色,多半是清楚了是谁的电话。   “吃吧,现在也该饿了。”   她和何旭宁在一起那么久,了解彼此太多的东西,就连吃饭也是十分的默契,各自吃各自爱吃的,互不打扰,席间他也没说什么,随便的聊了聊,或许是知道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并没有在提那个话题,只聊了会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是害怕被他看见?”   “我不想让我们最后一点情分也被消磨。”   何旭宁没在说话,站在原地,她在路边打了辆车,出租车很快消失在马路上,他走下台阶,他的车就停在下面,车子是豪车,曾经他赚钱的最大愿望就是让她有更好的生活,到后来钱越赚越多,而他自己都麻木了,连最初的想法也渐渐远了,是不是男人有钱就会变坏,何旭宁想不是绝对,只可惜他犯了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至于现在他想过要弥补,是不是也只有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不否认,他开始想念她的好。   沈言到家直接去了袁子淅那里,牧牧已经睡了,客厅的灯亮着,玄关处搁着一双男士皮鞋,她知道他已经回来。   轻手轻脚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没人,她立马转身去了书房,里面亮着桌上的一盏白色的灯,只照亮一小片地方,灯光打在他脸上,将他面容照的更加清晰,电脑屏幕上的光也照在他脸上。   “来了。”   袁子淅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等到她过去,又示意她坐在他腿上。   “不早了,我先回去。”   “才来就要走,也跟我说说话。”   沈言被他拉住,带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挨着她坐下来,将她的包扔到一边去。   “你闻什么?”   “我看看你今晚喝酒了没?”   她的鼻子灵得很:“不仅喝酒了还抽烟。”   “嗯,出去应酬没办法,下次我注意点,少喝些。”   “是你说的,我可没要求什么。”   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是不太喜欢男人又抽烟又喝酒,不仅对身体不好,身上还有股子味道,袁子淅对抽烟没什么瘾,只是偶尔工作烦躁的时候会点上根提提神,抽完头脑更清醒。   “晚上留在这里别走了。”   沈言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最后一层关系已经捅破,男女间感情那点事,其实就是那回事。   “这边没换洗的衣服。”   她这么一说,袁子淅直接把他的衣服拿出来让她穿,哎,她刚才找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啊。   外面夜色深了,星星挂在天空中眨巴着眼睛,屋里情投意合的两人甜甜蜜蜜,袁子淅在那事上一直都顾忌她的感受,从不勉强她,只要她不愿意,他都会停止。   “嗯,感觉怎样?”   “真是讨厌,下去啦。”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智商据说会下降,真的是这样,沈言发现就连袁子淅的智商也下降了,经常会做些比较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事情。   早上起来,牧牧出门看见她愣了下,揉着眼睛,继而睁的老大:“妞儿你昨晚睡在这里。”   沈言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散下去,摸摸牧牧的脑袋:“阿姨昨晚确实是睡在这边。”   他往袁子淅的卧室里瞅了瞅,十分忧桑的继续开口:“你竟然只跟爸爸睡,都不跟我睡。”   说完就气呼呼的跑了,这让沈言哭笑不得,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很多事情小孩子理解不了。   袁子淅昂着下巴,意思是没必要在跟孩子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日子一成不变的过,有点变化的是她和袁子淅的关系,热恋中的感觉越来越浓,乔美笑话她最近脸色更加红润,是不是被男人滋润的,她只是笑笑。   隔天,她去医院看父亲,拉着袁子淅一起去,上次有点儿不欢而散,这次希望能打开心扉,聊的愉快些,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希望得到沈忠的同意。   “工作忙的话就不用来看我。”   “不忙,休息天,给你带了汤。”   基本上每次来,她都会带来煲好的汤,只是他现在身体的缘故,吃得很少,自然抵抗力就差。   “爸,这是袁子淅,上次你们见过。”   “嗯,我知道,小言,你去主治医生那里帮我拿点药来。”   父亲明显是要支开她,沈言看了眼袁子淅后推门出去,打算在外面站一会,后来索性真的去找罗书柯。   罗大医生刚从手术室下来,正要换去手术服,她在外面等了会后才进去。   罗书柯示意她坐下来,自己倒了两杯水,一杯温水,一杯冷的:“袁子淅也来了吧。”   “嗯,我父亲还有多长时间。”   “这也说不准,最起码这段日子病情控制的还不错,病人一定要保持愉快的心情,你明白我的意思。”   “好,谢谢。”   “对了,你和袁子淅什么时候结婚,我等着喝喜酒。”   “这事情你要问袁子淅了。”   沈言丢下这么句话走了,因着袁子淅和罗书柯的关系,她现在对他也不怎么客气了,偶尔也会调侃他几句,从办公室出来,她在病房外面又站了会才进去,手里空荡荡的并没有拿药,沈忠也没问。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她站在袁子淅后面,手搭在他肩膀上,亲密的姿态是她故意做给父亲看,也是让他知道,她和袁子淅之间的关系。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好好对她。”   能让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沈言不免惊讶他是跟沈忠说了什么,明明之前还反对他们在一起,现在竟然就点头了,这速度。   “伯父你放心。”   从医院出来,沈言特意问他到底跟沈忠说了什么,以至于让他在短时间内倒戈。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   “连我这个当事人也不能知道?”   “结果满意就行。”   她就这样被他忽悠过去,后来等想起来问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婚礼的事情。   …………   圆形的会议室,各部门经理坐在下面大气不敢出,公司这次产品出现问题,虽主要责任不是每个部门,但也怕牵连,从财务部经理汇报完之后,就没人敢在提议,袁子淅目光如炬,微扫了下底下的众人,更是让人不敢说话。   秦秘书从外面敲门进来送来手机,才让气氛缓和了一下,袁子淅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后,眉宇间的青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喜,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接电话,直接宣布会议终止,下次在议。   等他一走,众人难免议论到底是谁的电话,秦秘书自然被拦下来,财务部经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谁的电话啊,简直就是救了我们一命。”   秦秘书也不太好透露:“反正是女人的电话。”   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心领神会了:“搞不好是未来老板娘的电话。”   “很有可能,哎,我们老板不会是妻管严吧。”   走出会议室的袁子淅自然不知道自己员工怎么议论他,电话是沈言打来,问他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袁子淅让秘书看了下今天的安排。   “嗯,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就在你楼下。”   沈言收了线,她今天有个专访正好在这附近,从下面买了两份套餐上去,又买了些水果,秦秘书已经见过她,直接放行。   她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一声“进来”才推门进去,袁子淅坐在办公桌后面,着了件藏蓝色的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精壮的小臂,听不见脚步声抬头看过来,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浮出来。   “也不欢迎下我。”   沈言站在门口没动,等着他走过去,袁子淅从桌子后面站起来,走过去关上门揽着她进来,顺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竟然还有这待遇,饭都送来了。”   “要是不吃我可就拿走了。”   “坐,我去洗手。”   袁子淅洗完手回来,她已经把食盒都打开,两个人的菜色不一样,沈言把她不爱吃的都拨到他碗里去,然后又跑去洗水果,买了些葡萄。   “你怎么也进来了?”   她在他休息室里洗水果,他从后面跟上来抱住她的腰,个子比她高,下巴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肩膀上,一抬头,镜子里的男女姿态亲密,她继续洗着葡萄,袁子淅双手虚虚的环着,朝她耳朵里吹了口气。   沈言痒的不行,缩着脖子往旁边去要避开他又被拉了回去:“洗干净了吗?”   “你在这我不好洗。”   “那我离你远点”   他作势往旁边去了点,靠在门框上,静静的望着他,这般的袁子淅让她有点陌生,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变得如此的接地气,是被她带的吧。   洗完葡萄出去,他们面对面坐着开始吃饭,沈言饭量小,吃一点就搁下筷子,开始吃葡萄,脚边上放着垃圾桶,手边一卷抽纸,葡萄买的不错,水分足而且甜。   “少吃点,吃多了闹肚子。”   “没事,现在天气不冷。”   “不是那个才来,不要吃太多。”   “……”这下子换做沈言无言以对了,她的大姨妈确实是来了,但是他怎么知道。   似乎是知道她的疑问,袁子淅停顿了下:“上个月也是这时间。”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从袁子淅那里离开后,回公司呆了会,去茶水间泡茶的时候正好遇见林禹也端着杯子过来,沈言率先打了招呼。      “今天的采访顺利?”      “还行吧,比这难搞的也见过。”      “好好干,会有机会的。”      林禹泡了茶之后就走了,沈言靠在水池旁边消化林禹的话,他是在提醒她这次升职的事情,之前因为生了一场病,难免在工作上有些调动,那现在呢。      有点混乱的回了办公室,这次升职她的阻力说来也挺大,一个岗位,想往上爬的人多得是,她唯一的胜算就是手里走过的采访稿多,几乎没有她搞不定的人,算是优势吧,但若是要看进公司的资历的话,那她是没有胜算。      “沈姐,你在想什么,电话响了好久了也没接。”      沈言这才回神,原来是牧牧打来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去接他,她差点忘记这事情,连忙收拾东西走人。      幼儿园门口,牧牧背着书包站在老师后面,东张西望,其他小朋友已经被家长接走,只剩他一个人。      沈言从车上下来,气喘吁吁的跑过去:“牧牧,你快过来。”      “老师,我家长来接我了。”      “她是你什么人啊?”      “她是我妈妈。”      沈言脚步顿了下,她听见牧牧对老师说她是他妈妈,有点儿惊讶,惊讶过后是淡淡的喜悦,这孩子一点不排斥她。      “抱歉,让你等久了,一会阿姨请你吃东西。”      “好啊,爸爸呢,不来吗?”      今天从他公司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秘书在外面议论公司的事情,看来他这阵子有的忙了。   “爸爸工作忙,阿姨陪你不行吗?”      “哦,牧牧明白了。”      沈言带他去吃了西餐,然后还去看了电影,3D的动漫,小孩子都喜欢看,出来的时候非常兴奋,一路上都在说着电影情节。      “妞儿,结局我不喜欢。”      “为什么啊?”      “那个大兵太坏了,我不喜欢。”      小孩子已经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知道什么是坏的,什么是好的。      “一会爸爸来接我们,就在这等会。”      沈言拉着他坐在路边的小椅子上,手里拿着他的书包,牧牧坐她旁边,手里拿着手机在跟袁子淅通话:“爸爸,你快点来,我和妞儿在路边等你。”      “你让阿姨接电话。”      沈言拿过手机,袁子淅那边正在堵车,估计过来还有一会:“不急,我带牧牧先去对面一家服装店逛逛,你到了打我手机。”      对面的儿童店她之前就看见了,带着牧牧过马路去,他之前的衣服几乎都是老太太置办的,现在长大了慢慢有了审美,有时候老太太给他买的衣服还不愿意穿,但是袁子淅一紧绷着脸,他就立马不说话了。      “妞儿,我喜欢那件。”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沈言让导购小姐拿过来给她看看:“拿个小号的,这个有点大了。”      “好的,稍等。”      不一会导购小姐很快找好了尺码过来,沈言带牧牧去换衣服。   “阿姨帮你脱。”      沈言把他上面衣服脱了,然后给他套上新衣服,颜色鲜艳,款式也还不错,“喜欢吗?”      “嗯,喜欢。”牧牧说完又瞅了眼沈言,然后垂着小脑袋,沈言拉着他出来,又让他自己选了几件,然后一并付款,等买完东西,袁子淅的电话就到了。      “我在外面。”      “我们马上出去。”      她拎着他的书包,他则拎着刚才买的衣服,屁颠屁颠的走在前面,一眼就看见他爸爸停在路边的车子,高兴的拉开车门自己爬上去。      “都给他买了什么?”      “几件衣服,走吧,不早了,他也累了。”      袁子淅没在说什么,发动车子,等到了小区下车时,发现牧牧在后面已经睡着了,嘴巴还流着口水被袁子淅抱上去。      “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不等他开口,沈言自己开门进去,袁子淅在门口站了会后,先把孩子安顿好,在窗台抽了根烟后进了浴室。      沈言在厨房给自己做了个水果沙拉,坐在沙发上慢慢吃着,电视里播放着晚间电视剧,不是她喜欢的剧情,婆媳大战,捏着遥控器换了个台,泰剧,说的无非是争家产的事情,更是没趣,索性关了电视,想起今天在学校外面,牧牧跟老师说是他妈妈,沈言有点儿喜悦,喜悦过后又是浓浓的忧桑,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谁啊。”      门外的铃声打算她的思绪,沈言踩着拖鞋去开门,从猫眼看了下外面,直接开门。   袁子淅笔直的站在门外,身上穿的是居家服,黑色的发还湿漉漉的贴着头皮,显然是刚洗完澡。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沈言侧身:“进来吧。”      屋子里亮着客厅的灯,不算明亮,只是照亮了一片地儿,看清茶几上的水果沙拉,把身后的女人拉到身边来:“以后别惯着他。”      他这是在为晚上买衣服的事情说呢,“不过就是买了几件衣服而已,牧牧很听话。”      “那孩子不能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这习惯不好。”      “我没养过孩子不知道,下次注意点。”      “言言,你是不是生气了?”袁子淅叹气,女人都是需要哄的,不能说重话,不然肯地跟你急。      “没有,可能我有点累了。”      “那跟我回去睡吧。”      “……”      两人住在同一层楼,“我就在家里睡。”      “走,去对面,也就是几步。”      “我就在家里,干嘛还要去对面啊?”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往往是不在一条线上的,就像是此刻的袁子淅,他想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想不分白昼黑夜的培养。      “牧牧还在家里,我住在你这边不方便。”      “那你回去吧,我送你。”      “好。”      袁子淅很爽快,沈言送他到门口,正要与他说晚安,他顺势带着她出门,然后关上门。      大门被关起,他们两个都站在门外,沈言顿时无语了,一拳打在他腰上。      “跟我走吧,反正你也没钥匙。”      她是没钥匙,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她家的钥匙他有一份,但是此刻估计是怎么也不会给她的,再次跟着他进了卧室,已经不是第一次宿在这边,也熟悉了,直接掀开被子进去,袁子淅在旁边吹头发,顺着她现在的目光,他背对着她,灯光有点暗,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的映在墙壁上,沈言往被子里缩了缩,想着他们的初次见面以及到现在。      一直以来对于他的了解不算多,甚至是看不透他的人,但沈言对他有种莫名的放心,就像是把自己下辈子交到他手中,也丝毫不担心。      “在看什么,我有这么好看。”      “不是,我想问你,明天谁送牧牧上学。”      “现在开始担心了?”他说这话时,已经掀开被子上床,把睡在边上的人往怀里紧了紧。      “我就怕做不好。”      “不用紧张,还有我。”      沈言这晚睡的很好,早上起床袁子淅都没叫她,她差点睡迟到,起来难免要说他两句。      “我看你睡的太香了,就没叫你。”      “全勤奖要没了。”      “不是早就没了吗?”      沈言这才想起来,她的全勤奖早就没有了,索性也不急着赶时间了,慢慢的吃着早饭,牧牧已经被保姆送去上学,吃完早餐之后,袁子淅顺路把她送到公司。      早上的会议林禹主持,这种会议一般情况下是没她什么事情,也就是竖着耳朵随便听听,然后了事,等着他宣布结束。      “沈言,一会去我办公室。”      乔美抱着她的资料先回去,她直接去了林禹办公室,他正在喝水,估计是主持会议的口渴了。   “站着干嘛,坐。”      “直接说吧,主编。”      “你先看看这个。”      沈言拿过他递来的文件翻开,看来是个专访要做。      “你先拿去吧,这个专访跟本次的升职有关。”      她垂在桌下的手搅了搅,若是真的这样,专访确实重要,不过能拿这个做考验,自然是有难度的。      她拿着资料走到门边刚拉开门把,听见林禹再次开口:“徐先生和何旭宁有点交情。”      从办公室出来,她琢磨着林禹的话,是故意放风给她,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和何旭宁是不想在有一丁点交集,也不可能为这件事情去拜托他什么。      沈言一整天都在查徐先生的资料,和何旭宁一样,都是白手起家的商人,估计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惺惺相惜吧。      把所有资料整理好,打算回去在看看,刚走到楼下,罗书柯的电话来了。      袁子淅去的很快,她前脚刚到,他后脚就到了,父亲忽然昏倒,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厄运。      “没事的,累了就靠着我。”      沈言积聚在眼眶里的泪一直没掉下来,但是他这么一开口,她就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万一有个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没事的,没事的。”      袁子淅把她整个人都环在怀里,她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的发抖,双手冰凉,他叹气,握住她的双手。      “袁子淅,我还接受不了。”      “没事的,有我在。”      她只剩下这么个亲人,承受不住离别,袁子淅明白,他都明白,此刻也只能把她抱紧。      手术室的门打开,沈言看见父亲被推出来,瘦削的脸,苍白的没有血色,病魔已经将他折磨成这样。      “情况怎样?”      罗书柯从手术室出来,站在袁子淅旁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换个地方说话。      “做好心理准备吧,病人的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的留言呢,一直霸王可不是好孩子哦 ☆、第二十四章   沈言请了两天假守在病房,父亲从醒来之后又昏睡了过去,等到意识完全清醒已经是第二天,期间何旭宁来过,带了一堆补品。      “没想到还能下手术台。”      “爸,累了就休息会,别说话。”      “哎,小言,到底是我拖累你了。”      父亲这话很早之前就说过,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呆在医院不肯住在她那里的原因,相对于这里,她完全可以找个保姆在家照顾他。      “我梦见你妈了,说要带我走。”      “不会的,你肯定是梦错了。”      沈忠看着白色天花板不在言语,到了他这个地步,现在唯一想的也就是孩子的终身大事。      “小袁呢。”      “下去买东西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她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下:“爸,我们打算先领证,婚礼过些天在办。”      “那样也好,只要你定下来就好。”      沈言见父亲又睡了过去,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出去,袁子淅正买了东西上来,被他拉到一边去。   “怎么了,伯父醒了?”      沈言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许久才听见自己苍白沙哑的声音:“我们先领证吧。”      袁子淅手里的东西换了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现在急着做决定,以后不后悔吗?”      “不会,你不会让我后悔。”      “这么相信我?”      “就最近吧,我想越快越好。”      他不在言语,只是一下下摸着她的头顶,为何没有拒绝呢,袁子淅想自己也是趁机而入,她现在走投无路甚至是不理智,而他是理智的,可他并不想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和袁子淅领证那天,阳光很好,空气也十分的清新,雨后道路两旁的树木格外的青翠欲滴,他牵着她进了民政局,不是第一次来,一切的流程她都熟悉,短短一个多小时,他们成为了合法夫妻,看着结婚证,沈言笑了出来。      “这么开心?”      “嗯,现在我们是夫妻了。”      “一会把你的东西都搬到我家。”      她一点也不后悔,想着一会去医院把这件事情和父亲说下,“袁家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那边说,还有牧牧。”      “嗯,谢谢。”      沈言去了医院,一进门正好遇见罗书柯,“来了,袁子淅呢?”      “他今天有点事情,一会来。”      罗书柯没在说什么,去了隔壁病房,在医院陪了会父亲,林禹的电话来了,对于这次升职,他对她算是比较照顾。      “在哪?”      沈言报了地址,那头愣了下,“你生病了?”      “不是,是我父亲。”      “下午有时间来趟公司。”      林禹率先挂了电话,干净利落一直是他的风格,她对着手机苦笑。      “要是忙的话,你就去吧,我在这里也有护士看着,没事。”      沈言思忖了一会,等他睡着之后跟外面护士说了声才走,回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林禹办公室。      “这个专访我放弃。”      林禹停下手里的工作,虽然没说话,但他紧抿着的唇说明他现在很不高兴,沈言能明白作为一个上司想提拔下属的心情。      “沈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沟通。”      “我打算请假一段时间。”      眼前的女人他越来越看不透,明明算是看着她一步步走来,其中的艰辛他也明白,现在却忽然看不明白了。      “我可以给你假期,但是时间不能太久。”      “好,我会尽快回来。”      走出这个办公室她知道意味着什么,争取了这么久,真的到了紧要关头又放弃,那种滋味确实不好受,拉开门之后,沈言侧头:“谢谢你,主编。”      她回办公室收拾了下东西,很快她休假的事情便传了出去,乔美不舍得她走,可她也没办法,在这个节骨眼上,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回了医院,父亲睡了,她在外面呆了会,去楼下的花园走走,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着生死相离,或许已经见惯不怪,她仰头寻找父亲住着的病房,心里一阵阵的搅得难受,就跟裂开了一般,有风从里面吹过,凉透了。      “我在下面,嗯,你过来吧。”      袁子淅来的很快,她坐在石椅上,低垂着脑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黑色的鞋子,上班的他一惯是穿黑色的皮鞋,然后是黑色的西装,总是一丝不苟的模样,看起来有点难以接近。      “走吧,累不累。”      “没有,我下午去公司请假了。”      “嗯,是不是有点不甘心。”      沈言没答话,但她的神色倒是出卖了她,袁子淅清楚,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上去看看爸。”      他们上去父亲已经醒了,靠在床头,脸色很差,依旧是没有血色,明明五十几岁的人,因着病魔的折腾,足足的老了有十岁。      “爸,我和沈言领证了,婚礼打算过段时间在办。”      袁子淅拿出证件给他看,沈言在一边倒水,回头见父亲捏着他们的结婚证左右看了看才还给袁子淅:“好,以后你们要好好的过,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爸,你放心的把沈言交给我。”      或许是真的了了他的心愿,一直到晚上十来点,他的精神还不错,嘱咐她明天把孩子带来给他看看。      牧牧的存在他之前就知道,还是从何旭宁的口中得知,她把事情跟袁子淅说了遍,他也同意明天把孩子接来。      “我已经跟袁家那边说过我们领证的事情。”      “他们吓着了吧。”      “这倒是没有,不过怀疑你是不是有了。”      沈言“咳咳”两声,示意他罗书柯在后面,袁子淅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没回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听谁说领证了?”      “你没听错,等着包红包吧。”      袁子淅转身将她搂在怀里面对着罗书柯,他应该是要下班了,连工作服都换了,正穿着自己的便装:“你这速度也真够快,记得找我去当伴郎,我可是专业伴郎二十年。”      “你也就只能当当伴郎。”      沈言没吱声,袁子淅这话多狠啊,气的罗书柯半天没憋出个字来,指指他们,恨恨的一甩手走了。      “他好像生气了?”      “不用理他,晚上我在这边陪着,你回去休息会。”      怪不得父亲常说女人要有个男人依靠,现在她是体会到了,有个人帮她分担这些东西,她可以轻松很多,在自己累的时候,还有个肩膀可以依靠,晚上他被袁子淅赶回去,自己留下来陪他,牧牧晚上没见到爸爸,一直缠着她问爸爸去哪里,沈言只好跟他说爸爸在加班,他也听话,缠了一会累了,她给他讲了故事之后,乖乖的睡了。      回到卧室,深色的双人床上空荡荡,她躺了上去,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好,薄薄的被子上有着淡淡的味道,她知道是他留下的味道,不炽热也不浓烈,她裹紧,望着天花板,眼睛渐渐有了湿意。   何旭宁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沈言看见床头柜上震动的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之后微愣。      “是我,没打扰到你吧。”      屋子里很静,都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嘈杂声,刚开始有女人说话声还有歌声,后来听不见,话筒里只有男人的声音。      “你要说什么,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挂了。”      “等一下。”何旭宁急急地打断,生怕那头会在下一秒挂断,“我找过伯父的主治医生,他的时间不多了,我们有必要见一面,有些事情我要对你说。”      “没这个必要了。”沈言顿了下,吸了口气,望着窗外浓的化不开的夜色,异常平静的开口:“我和袁子淅领证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听见自己前妻跟别的男人领证,何旭宁靠在长廊里,没有任何言语的挂断电话,然后走了进去,包间里男男女女,女人的唇印在男人的脸上,男人的手游走在女人的大腿上,五光十色的世界,他最终还是迷失了。      “何总,快进来,新来的,还不太懂规矩,你教教她。”      女人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年轻活力的身体怯怯的靠着他,见他没什么拒绝的表情,更大胆了,上身直接贴着他的身体,不安分的手游走在他胸口,他一把握住,慢慢的握紧。      “你弄疼……我了。”      何旭宁才慢慢缓过来,手下的力道松了松,漆黑的眸子隐在黑暗里,低垂着眸子,女人的手软若无骨,跟那个女人一样:“多大了?”      “十九。”      “呵呵,成年了,不读书了?”      女人妩媚的咬了下唇:“家里没钱,我出来打工。”      “家是哪里?”何旭宁今天喝了点酒,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难受,在沈言那里碰到钉子,心情跌落谷底,旁边的女人娇滴滴的说了家乡。      唔,原来是北方的姑娘,不是只有南方的姑娘才会这般娇羞,何旭宁想自己真的是喝多了,不然女人的手伸进衣服里,他想到的怎么会是沈言那张脸,即使是吵架的时候,都觉得生动,明晃晃的耀眼。      他和沈言的8年,抵不过她和袁子淅的几个月,他还没从离婚的情绪里走出来,她就已经另嫁他人,何旭宁更难受,一把推开旁边的女人,身子略有些摇摇晃晃走出去,身后是合作方的询问声,他推门出去,站在窗口想在给那个女人打电话,号码已经调出来,却一直按不下去,打过去说什么呢,说别和他领证,还是说我们重新开始,他开始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愚蠢和后知后觉,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沈言挂了电话之后立马给袁子淅去了电话,聊了会,直到已经过了十一点才恋恋不舍的挂断,她不知道自己和袁子淅的算不算是爱情,想念有那么一点,关心有那么一点,心疼有那么一点,落空也有那么一点……等把这些都加起来,应该算是爱情吧。      得到这么个愉悦的答案,她抱着他的枕头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带着牧牧去了医院,袁子淅在医院的床上窝了一夜,他们去的时候,他正扶着沈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爸爸,原来你在这里。”   牧牧看见袁子淅一个劲地凑过去,看见床上的沈忠,有点儿害怕的躲在袁子淅后面,或许是小孩子都怕陌生人吧,尤其是沈忠现在病重,脸色差的要死。   “叫外公。”   直接被袁子淅不算客气的捞出来,站在他面前,牧牧虽然小,但也明白了些什么,知道外公是什么意思,使劲的瞅了袁子淅好一会,才低低的叫了声外公。   “好,好孩子,牧牧是吧,过来让我看看。”   牧牧被袁子淅抱坐在床上,沈忠侧着身子跟他说话,大人和小孩子能说什么啊,也就是问问他几岁了,在读哪个学校,喜欢什么之类的,牧牧是个外向的孩子,不一会和沈忠就熟了。   护士进来打针的时候,他捂着眼睛不敢看,等护士走了,他趴在床边上捧着沈忠的手,一个劲的呼呼吹:“牧牧给外公吹吹就不疼了。”   沈言眼泪差点掉下来,父亲手上的针孔何其多,小孩子的眼神太单纯,还不懂太多。   “牧牧,阿姨带你回去,给外公休息休息好不好?”   “外公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牧牧一手还握着沈忠的手,大手握着小手,只看的她眼睛难受。   “外公生病了,要在医院治疗,等过几天才能回去,阿姨先带你回去。”   牧牧的手被袁子淅拿开,直接被他牵着出了病房,她跟着走出来,牧牧还有点不太乐意,但触及到袁子淅的目光,又乖乖的低下头去,摞着小步子躲到沈言后面,拽着她的衣服,过了半天伸出小脑袋,袁子淅拿他没办法,一手牵一个走向电梯口。   “先去吃饭,然后我带牧牧回去,你在这边。”   袁子淅雷厉风行的安排,口袋里手机在响,他看了眼直接掐断,带着他们去了楼下的一家餐馆。   沈言这几天瘦了很多,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若不是靠着化妆品,还不知道会差成什么样子,即使上妆,脸色依旧差,碗里的饭几乎没动。   “你下午回趟公司吧,要是在找不到你,估计都要找来医院了。”   袁子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牧牧受到爸爸的影响,也笨拙的给她夹了一个醉虾,小大人的安慰她:“外公只是生病了,医生会治好他。”   “嗯,我没在担心,我只是在想牧牧什么时候长大。”   “爸爸说我很快就可以长大,只要多吃点。”   这个孩子乖巧的可爱,父亲怎么会不喜欢呢,摸摸他的头,伸手擦去他嘴边的菜汁:“慢慢吃,晚上阿姨抽空给你做好吃的。”   袁子淅抬眼看了她一眼,把他袖子往上面卷了卷:“以后不能在叫阿姨,要叫妈妈。”   饭后沈言回了医院,袁子淅驾车带牧牧离开,袁怀牧坐在后座上,低垂着脑袋,那句妈妈还在脑子里旋转,他没有妈妈,甚至连发音都僵硬,明明是她的妞儿,现在变成了妈妈,他才不是小孩子,肯定是因为妞儿和爸爸结婚了。   告诉自己要大度,爸爸都这么大了,要是找不到老婆会很忧桑,奶奶肯定也会说他,还是算了,不如就把妞儿让给他。   “爸爸,妞儿以后真的成为我妈妈吗?”   袁子淅刚结束工作上的电话,看了眼后视镜里儿子那张纠结的脸,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来。   “不高兴吗,不是说喜欢阿姨。”   “喜欢是喜欢,但是……”   “以后妈妈会给你讲故事,周末会带你出去游玩,还会陪你做老师布置的手工课,这些都不好吗?”   若是真的有这些话,袁怀牧心里点赞,自己赚了,而且是赚了太多,以后在也不用羡慕别人了,他也有妈妈了,但是之前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妈妈会不会介意呢。   “今天我没叫妈妈,妈妈会不会生气啊?”   “这要看你下次的表现了。”袁子淅模棱两可的忽悠,车子开进公司停车场,他手上确实还有一堆事情要做,牧牧背着自己的小书包,里面被沈言塞了不少零食,当着他的面私藏零食。   “爸爸,我们不回去吗?”   小孩子对于陌生的地方总是格外的好奇,东张西望,走两步停一步,袁子淅顿住回头把他拎过来,拉着他进了电梯,牧牧嫌弃的从他手里挣扎开手来,真是粗鲁,一点也没有妈妈温柔。   “我不想在这里,我要去找妈妈。”   刚出电梯,秦秘书站在电梯口等着把最新资料给袁总,就看见袁总不算温柔的拎着孩子从电梯里出来,孩子的小腿还在空中乱蹬,十足的小狮子。   “我要去找妈妈,我要去找妈妈……”   这是什么情况,袁总要治孩子?秦秘书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在嚷嚷着,看我怎么治你,安静点,晚上带你去找妈妈。”   牧牧终于落到地上,重新整理了下书包,撇着嘴巴,不满的望着自己身处的环境,明显一点玩的地方也没有。   “我不要呆在这里,好爸爸,我不要呆在这里。”   往常的袁怀牧还是很好带的,不闹也不哭,而且很懂事,今天不知是怎么了,非要拧着性子闹脾气。   秦秘书赶紧过来哄孩子,牧牧瞅了她一眼,没有她妈妈漂亮,衣服也没她妈妈的好看,还有身高,也没她妈妈高,顿时被嫌弃了,不满的跟着袁子淅进了办公室。   他唯一能玩的就是那组沙发,茶几上搁着盆植物,牧牧没形象的躺在沙发上,鞋子被他踢掉了,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开始跟沈言打电话。   袁子淅一面工作一面听着那孩子说的话,无非也就是些我想你了妞儿,我想跟你一起玩,还有什么晚上讲故事之类。   电脑屏幕的光打在脸上,牧牧说到穷词了才挠着脑袋挂了电话,这通电话打的简直是神清气爽,高兴的打开背包开始吃零食。   秦秘书见袁总带了孩子上来,特地去楼下买了零食上来,都是小孩子爱吃的,牧牧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姐姐了,虽然她长得没有妈妈好看。   “秦姐姐。”听爸爸叫她秦秘书,牧牧很聪明的判断出她姓秦,跟着她屁股后面就出了办公室。   小孩子一走,办公室里安静下来,袁子淅更高效率的处理事情,只是没过一会,沈言的电话打来,里面带着哭声。   袁子淅一惊,立马拎着外套出去,打电话让人来接牧牧,他直接去了医院,沈忠再次陷入昏迷。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沈言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她做好了最坏准备,父亲今天的状态很好,她一开始以为是身体好了点,现在怕是回光返照。   眼前的男人现在是她除了里面那人唯一的亲人,他们是一个整体,还有什么情绪不能在他面前显露,她想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想一个人承受太多。   “哭出来吧。”   沈言没哭,只是静静的靠在他肩头,心里一片安静,她真的做好最坏的打算。   手术室的门很快打开,从里面出来的医生摊手表示真的尽力了,一直没哭的她,终于一下子哭了出来,她见了父亲最后一面,哭着看着那些人将父亲推走。   “言言,没事的,没事的。”   袁子淅给她擦泪,这一刻异常的温柔,眼睛里的泪太多,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唯有抓着他的衣角。   后面她沉浸在悲伤里,所有事情都是袁子淅准备,前来吊唁的客人都是他在招待,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伤心。   何旭宁得到消息之后也去了,作为前女婿,他都不清楚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那个男人占据他的位置,甚至是以主人的态度跟他说话,他侧头视线里只有那个憔悴女人的身影。   “小言,节哀吧。”   “谢谢,我会注意。”   曾经的夫妻,现在变成这样,何旭宁站在那儿有点儿尴尬,很多话卡在嗓子里不知如何开口,就像是憋了一口沙子,结果把自己呛着了。   视线又撇到站在门口的袁子淅,蓦地什么也说不了,他就是一个旁观者,旁观着他们的爱情,在没插手的权利,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外面阳光大好,将他的影子映在地面上,厌恶的想要踩上两脚。   袁子淅的父母也出席了,还有牧牧,懵懂的看着上面的照片,怯怯的拉着哭着的沈言,笨拙的想要给她擦拭。   “我没事,灰尘进了眼睛里。”   “那我给你吹吹。”   袁家老太太就站在她旁边,拉过牧牧,让他不要乱跑,这里人多。   “妈妈,你别哭了,是不是眼睛疼。”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妈妈,不仅沈言惊讶,就连袁老太太也惊讶,都以为他会排斥断时间,不会这么快接受。   “妈妈,牧牧以后会听你话。”   沈言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葬礼结束,沈言又休息了几天,这几天一直住在袁家那边,他们领证之后,本打算让他们趁早办婚礼,但现在不得不推迟,说是明年在办。   但是既然已经领证,就是袁家的媳妇,在这边住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袁子淅也被迫回来,还有高兴的牧牧,反正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跟着爸爸妈妈就好。   老爷子知道他们领证后并没说什么,只是把袁子淅叫进书房聊了很久,出来之后,给了她一个盒子,说是袁家媳妇都有,让她不要有压力。   晚上沈言打来白天老爷子给的盒子,着实被里面的东西吓到,东西太贵重,就让她有些忐忑,拿不定注意,等着他从浴室出来。   “爸今天给我的,但我看着实在是太贵重了。”她的脖子和手指都受不了啊。   “给你就收着,这也是他们的心意。”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累不累,要不要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袁子淅刚从浴室出来,身上都是水,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头发,沈言摇摇头,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让他坐在床边,轻轻给他擦拭,柔软的指尖穿过发丝,指腹的温度扫过头皮,袁子淅身体一颤,把她搂在怀里。      “打算什么上班?”      “再过几天。”      “不如在推迟几天,我们出去散散心。”      因为那件事情,她的心情一直不算好,若是不是因为沈忠的病,他们不会这么快结婚,袁子淅明白,他占足了便宜,所以想对她更好一点。      “好,我明天问问牧牧想去哪里?”      “就我们两个。”      伴随着这句话的还有他炽热的吻,带着隐忍的颤抖,她手撑在身后,渐渐没了力气,被他带入漩涡之中,只能跟着他的节奏。      窗外的光照进屋子,卧室里渐渐亮起来,一点点盈满,她翻了个身,腰间环着一双手,她知道是谁,只是往他怀里贴了贴,他的身体温热,而她的身体不管什么季节,都略凉,或许是她的动作大了点,他醒了。      正好对上他惺忪的眼,眸子漆黑,里面还有未散去的雾气,慢慢明亮,她率先低下头,脸埋进他胸口。      “没想到你醒的这么早,看来我昨晚不够卖力。”      “脑子都是些什么啊,你想好怎么跟牧牧说。”      “我自有办法。”      他们昨晚说的出去散散心,打算今天就动身,昨天票已经订了,今天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牧牧现在像胶带一般粘着她,早上吃过饭之后,一直跟在她后面,她走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小孩子的世界简单,说来说去都是他学校的事情。      “妈妈,我要开家长会。”      “好,妈妈肯定会去。”      “真的吗?”      “嗯,什么身后骗过你。”说完沈言就后悔了,马上估计就要骗他了,牧牧被袁子淅从外面招手忽悠走,她继续收拾东西,也就是几天的旅行,她并不打算带很多东西,简单带了几件衣服,还有些小瓶的护肤品,两个人的东西搁在一起,也就才一个行李箱。      沈言不知袁子淅跟牧牧说了什么,反正他们走的时候,他不在,司机把他们送到机场,托运,登机,很快他们坐在飞机上,飞机穿过云层,机身颠簸了几下,然后恢复平静,她的手抓着他的手,紧张过后自己笑笑。      他们去了奔放的荷兰,去看看那里的郁金香还有风车,沈言从未看见过那么多的郁金香,在同一片看蓝天下,五颜六色,是那样的美丽,将世界都映衬的炫美起来,沈言站在花海里,回头袁子淅站在边上,面上浅浅的笑着,手里拿着相机,听见空气中一声“咔嚓”。      画面定格在最美丽的时间,她的笑,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斥着优雅,或许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你快过来,帮我把它们都下来。”      用这些图片都可以做成明信片,然后给他们寄回去。      “你站好,我给你拍一张。”      他都不知道拍了多少张了,沈言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拉着他一起站在花海中,让路过的游客帮忙拍一张,她站在身侧,挽着他的手,身子侧倾,在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垫脚亲了他的侧脸。      后来,他们去看了荷兰风车,又是另一个世界,漫步在古老的村庄里,呼吸着田园气息,感受着异国的文化底蕴,大风车在天空下转动,他们牵手漫步走过,低声说着浅浅的话,这样的日子,不禁让她想到一段话,最美的时光,不是与你轰轰烈烈爱一场,燃烧彼此,而是互相牵手,走过每一个日暮黄昏。      他们平静的看着风景,说着未来的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西式还是中式,要几个孩子,男孩还是女孩,还有牧牧的教育问题,平淡的说着生活,规划着未来。      “袁子淅,等我们老了,也搬离城市吧,找一处安静的地,建个这样的屋子,种种花浇浇水。”      “好啊,只怕到时候你又舍不得离开。”      现在说的好好,等真的到那时候,又惦记着孩子。      “我们进去看看。”      沈言指着前面的小屋子,拉着袁子淅从旁边的小路上过去,是一家正宗的木鞋店,一进去里面挂满了鞋子,店家很热情,跟他们详细的介绍,沈言买了几双打算带回去,给他们一人一双。      “这个吧,你喜欢的颜色。”      “嗯,好。”      从木鞋店里出来,他们又去了不远处的奶酪作坊,去品尝美味的奶酪,他不喜欢吃甜食,被她压着非吃了点,味道很赞,很地道,想着回去的时候给牧牧带点。      “等有机会,我们下次在来。”      “下次带牧牧一起来,他一定会喜欢这里。”      之后几天,他们又在荷兰的大街小巷转了转,尝了不少这边的食物,体验了不一样的荷兰风情,回去的时候,沈言有点恋恋不舍,这一趟旅行,将她心底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袁子淅刚挂了国际长途,电话里牧牧的声音明显比平时兴奋很多,兴许是知道他们要回去了。      “睡一觉吧,到了我叫你。”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她睡的全然无知觉,中途醒了两次,吃了点东西,然后接着睡,也许是这几天玩累了。      下飞机司机已经在机场外候着,他们这趟荷兰行更加拉近彼此的关系,就连袁老太太看见他们都说有默契,牧牧见到他们回来,高兴坏了,这么多天的话全部倒豆子一般的往外倒。      沈言把他抱坐在膝盖上,听着他慢慢说,拿出给他们买的礼物,最高兴的是袁老太太。      “这辈子也没去过荷兰,看你们拍的照片,真美。”她摸着他们洗出来的照片,一遍遍的赞美着。      袁子淅接过话来:“等爸有时间,你们一起去看看。”      “哎,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还不如呆在国内。”      沈言也劝:“妈,现在交通很方便。”      “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想往外面跑,还不如在家带带孩子。”      或许是两代人的原因,沈言想自己现在或许体会不了,等她到了那个年纪,或许就体会出来了。      牧牧穿上沈言给他带回来的礼物高兴的在屋子里蹦跶蹦跶啊,一会跑到袁老太太那边,一会跑到袁子淅那边,总之是高兴坏了。      “妈妈,牧牧真喜欢,颜色也喜欢。”      “既然这么喜欢,是不是要谢谢妈妈?”袁子淅开口,牧牧立马爬上她的膝盖,在她脸蛋上“吧唧”一口,作为感谢。      “以后我长大了,也要给妈妈买。”      小孩子的话很单纯,他们真的是谁对他好,他就愿意跟你亲近,在他们心里没有成年人太多的世故和弯弯道道。      “那牧牧长大以后给妈妈买什么呢?”      老太太逗他,牧牧挠着脑袋:“给妈妈买拐杖,等你老了走不动的时候。”      不只沈言,就连袁子淅也笑了出来,这孩子多逗啊,也不知从哪看来的,以后给她买拐杖。      “那爸爸呢,给不给买拐杖啊?”      “爸爸坐轮椅。”      结果,牧牧遭到袁子淅的一个毛栗子,不高兴的撇嘴。      他们回去正好把牧牧也带回去,领证之后,她的东西开始陆陆续续的往这边搬,现在基本上都在这边,原本衣柜里只有他单调的黑白灰色,现在变得五颜六色,她的衣服占据了衣柜的一大半,卧室里因为她又添了一张梳妆镜,上面放着她的护肤品,镜子里面,袁子淅□□着上半身在擦头发,乌黑的发上低落着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沈言低头继续整理东西。      旅行回来,她正在将行李箱里的东西一点点的往外拿,然后还原。      “累不累,去泡个热水澡。”      袁子淅从后面抱住她,□□的上半身贴着她的身子,沈言手下的动作顿了下,顿时不知看哪里好。      “我弄完就去。”      “明天让阿姨收拾,我放好了水,要我抱你过去?”      这下子,她丢下东西掉头就跑了进去,浴室里,袁子淅已经放好水,东西也准备好了,她躺在浴缸里,看着雾气弥漫的浴室,心里一片安静。      离婚后的短短时间里,她没想到自己会遇见袁子淅这样的男人,更没想到自己会和他有交集,然后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开启自己第二段婚姻。      她以为自己要走出第一段婚姻需要很长时间,或许自己以后未必还会结婚,只是这一切被打破的太快,只因为那个叫做袁子淅的男人。      “言言,好了吗?”      门外“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沈言连忙应了声,从浴缸里站起来,拿过挂在架子上的睡衣穿上出去。      袁子淅半靠在床上,手里翻着一本财经杂志,眸子丝毫不避讳的望着她,拍拍旁边空着的位置,示意她过去。      “我去看看牧牧睡了没。”她脑子一转,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得到他淡淡且自信满满一笑:“我刚去看过,已经睡了。”      沈言又找了两个其他理由,皆被他轻飘飘挡回来,最终在他笑意满满的眼神下掀开被子爬上床。      灯“啪嗒”一下子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灯光灭了之后,沈言有点紧张,慢慢的抓紧被子,虽不是第一次。   “睡了吗?”   “嗯,睡着了。”   袁子淅在黑暗中低低的笑开,温热的手横在她腰间,沈言抖了下,似乎是愉悦了他,继续变本加厉起来。   “热了?我看看。”   他的手伸进衣服后面,她的身体崩的太紧,被他慢慢的带进怀里,然后是一个温热湿湿的吻,吻的很慢,带着轻微的试探,等确定之后,长驱直入,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量,沈言就在这样的力量中,直接沦陷。   夜黑的沉,窗外月光洒了一地,黑色的夜掩盖了无数的真实和虚伪,牧牧早上起来的真早,一下床就来敲门,把袁子淅吵醒。   以前爸爸的房间从来不锁,现在牧牧开不了门,在外面着急的敲,袁子淅看了眼还在他臂弯里熟睡的女人,轻轻下床开门出来把儿子拎到一边去:“别吵醒你妈妈,妈妈累了。”   “但是牧牧都醒了,妈妈怎么还没醒。”   “因为妈妈昨晚一直在做家务,在去屋里睡会。”   牧牧虽然平时爱睡懒觉,但现在他肚子饿了,想吃妈妈做的早餐,但看见爸爸一张黑脸,他还是乖乖的回到屋子里继续睡觉。   沈言起来已经是中午,挨饿的一大一小神色迥异,牧牧捧着肚子脑袋搁在桌子上,袁子淅利索的卷起袖子跟着进了厨房。   “妈妈,阿姨不来了吗?”   牧牧口中的阿姨自然是家里的保姆:“明天来,牧牧不好吃吗?”   他正准备说什么,被袁子淅瞪了一眼:“嗯,很好吃,妈妈,我们下午能出去玩吗?”   “好啊,一起去。”   回来之后在家里呆了几天,沈言销假去上班,离开一段时间,办公室又来了新人,乔美终于有了新玩伴,为此还在她面前开心的说了几句。   “沈姐,你气色真不错,到底是有男人滋润啊。”   沈言摸摸自己的脸,最近吃的好睡的香,自然面色就好起来,前些天的事情,让她心力交瘁,现在走出来。   “我去趟林主编那里,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一会回来。”   这次回来,自己的岗位能够还保留真的很感谢,估计是他在其中做了不少工作,林禹正埋首于工作中,听见敲门声。   沈言把咖啡放在他桌上:“刚才助理泡好了,我顺手端进来。”   “谢谢。”   林禹摘下眼镜,镜片的后的目光现在更加的犀利,沈言无处遁形的站在他面前,有些紧张。   “状态调整好了?”   “嗯,谢谢主编。”   “你知道我对下属的要求,所以别让我失望。”   她回来就听说了,那个位子没人坐上去,上次为了考核的采访无人完成,不知林禹跟上头说了什么,那个位子一直空缺,所有人都看着,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这里有新采访,好好跟。”   林禹递给她一个文件夹,跟她说了些东西,然后让她出去,沈言明白自己现在需要做的是什么,她在这个位置上呆的够久了,而这次林禹的做法,再次给了她希望。   袁子淅发现沈言开始忙碌起来,经常中午约她一起吃饭,她都说忙,有事情要做,久而久之,他就直接跑到她楼下来,有几次直接上去找她,就在她办公室吃起来,为此,现在整个办公室都知道他们夫妻恩爱的程度,就连中午午休的时间也不放过,也要腻歪在一起。   “你下次不要来了,现在办公室都在传?”沈言到底是顾忌点,现在是关键时期,不想因为其他的因素影响到工作。   “你明知道的,下次直接去对面,好了吧。”   袁子淅达到目的,笑着说好,走的时候,在她额上亲了亲,正好给欲进来的乔美看见,等他走了之后,立马跑过来揶揄。   “沈姐,你们结了婚竟然还能这么恩爱,好羡慕啊。”   “没什么好羡慕,以后你也会找到。”   “可是我找了好久,连一只毛都没看见。”   “……”   之后沈言在也不给袁子淅上来,每次都在公司对面的餐厅解决,不过自己最近工作加班,他都会过来接她,让她成为公司女人的羡慕对象。   “什么时候才能忙完,这阵子又瘦了。”   “在等等吧。”   “何必这么辛苦,不是还有我。”   “袁子淅你是我最后的后盾,有了你我可以肆无忌惮,就算是做的不好,也不担心没饭吃,但是我想拼搏一下,靠自己的努力,不知你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反对自己老婆对自己事业伤心,但你要注意身体,牧牧说周末要跟你一起玩。”   “好,我肯定腾出时间来。”   她和袁子淅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摩擦被他避免,或许是年长她几岁,很多方面考虑的比她周全,也会故意让着她。   “明天晚上不用来接我,公司有个聚会,可能会晚点回去,让牧牧不要等我了,早点睡。”   每隔一段时间,杂志社都会有聚会,这是她销假之后的第一个聚会,自然是要去的,到场之后,难免会被人揶揄几句,也没太多的恶意,无非是袁子淅做的太过火,让她成为女人羡慕的对象。   很多男人觉得女人难搞,其实他们是没真的懂女人,她们很简单,需要有人单纯的关心、爱护。   “今天就让沈言给我们来一首,最近风头盛着呢。”   “沈姐,你可别谦虚,我知道你唱的不错,来。”沈言有点骑虎难下,乔美已经把话筒塞进她手里,还要她怎么拒绝。   她点了一首老歌,柔美的旋律,难度不大,音乐响起,她跟着轻轻唱起来,这首歌她喜欢了很多年,还是学生时便喜欢上,这么多年过去,一如既往。   她的歌声落下,底下一片掌声,还有他们的欢呼声:“沈言在来一首,在来一首。”   群众的呼声太高,沈言没办法只好又唱了一首,这次选的歌曲旋律快些,她唱的也尽兴,搁下话筒又被乔美拉去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完了几局,输了一次,被罚酒,沈言的酒量不算好,喝了几杯红酒,感觉脸颊热热的。   看大家都在玩,她从包间里出来,走到窗口接电话,电话是袁子淅打来。   “在哪?”   “不是昨天跟你说公司有个聚会。”   “嗯,地址。”   沈言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报了地址,袁子淅从餐厅出来,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   她收了线在窗口又站了会,今晚喝了点酒,现在感觉脑子里热热的,在窗口吹吹冷风更舒服,城市的夜景,繁华的璀璨,但也充斥着寂寞,尤其是夜深人静,心里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那现在呢,她可以浅浅的笑着,因为心里正慢慢被什么东西填满。   沈言转身,何旭宁就站在她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手里夹着根烟,长长的烟蒂被指尖一抖掉落在地上。   她动作有些僵硬,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往前走了两步,正要擦肩而过,手被他扣住,拉到一边。   “放手。”   “小言,我还没祝贺你新婚快乐。”   “谢谢,不过不用了,就算没有你的祝福,我也会过得很好。”   何旭宁接下来的话都被她堵在嗓子口,难受的松松领带,食指扣着她的手背,在上面一下下磨着,被沈言恨恨甩开,嫌恶的捏着拳头。   “小言,别赌气,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爱上他,不过是当作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明白你的心情,岳父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   自以为是的男人,沈言想打击他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到底是忍住了:“抱歉,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她掉头就往里面走,何旭宁再次拉住她,带着她往里面走,旁边是楼梯口,他推门直接把她拉进去。   “你放开,何旭宁,你这个疯子。”   沈言拳打脚踢,也挣扎不了,何旭宁想自己肯定是疯了,他受不了她现在的态度,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沈言会对着他笑,会为他牺牲,会小鸟依人的在他身边只看着他一个人,和现在张牙舞爪的沈言一点也不一样,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失控了般,从他手掌心溜走。   “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要忘记,我已经结婚。”   “呵呵,不需要你一次次提醒我,我知道,不过就是找你叙叙旧,用不着紧张。”   此刻的何旭宁看起来充满危险,沈言一时拿不定主意,是继续激怒他,还是用其他巧妙的方法击退他,正当他的身子往下压时,她受不了一拳打过去,被他死死地抓住。   “何先生,这样怕是不好吧。”   透过他的肩膀,林禹就站在何旭宁身后,一手扣在门上,一手垂在身侧,脸上没多少情绪。   何旭宁放开沈言的手,卷着袖子站直身体,瞥了眼来人,沈言的上司,很久之前,有幸见过一次。   “何先生这种行为,法律上可以定义为骚扰,要是在算是刚才那个,罪名可不轻。”   在林禹说话间,沈言已经整理好衣服站在他旁边,目光冷冷的望着何旭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主编,今天谢谢你。”   “不用。”   林禹走在前面,一手插在西装裤里,一手垂在身侧,并没说什么,沈言小步跟上,包间里同事还在尽兴的玩,她进去之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林禹也在旁边。   “你们去哪了,刚才还在找你们。”   出了办公室,也没什么上下级的拘束,林禹虽然平时在工作上苛刻,但生活中还是很好相处,并没什么架子。   “刚才出去接个电话。”   “一定是你老公,管你管的真紧,估计在他眼里,全世界都是坏人哈。”   “一定是这样,不过沈言你真幸福,结婚后还能保持这样的甜蜜,多少人羡慕啊。”   女人大多数都羡慕这样的婚姻,只是沈言很多事情无法说出来,就像她和何旭宁的第一段婚姻,还有和袁子淅之间的事情,或许也并不如外界看的那样好。   “沈言,莫非又是你老公的电话。”   她再次捏着手机出去,电话确实是袁子淅打来的,说他已经在下面,沈言进去和他们告别,拿着包出来,因为之前碰见何旭宁,所以出来的时候格外小心,就怕在碰见他,出来也还顺利,一眼就看见袁子淅的车停在门口。   他降下车窗示意她上去,等她上去之后,落下车锁,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忽然凑过来在她身上闻了闻。   “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不多。”她伸手比划了一下,被袁子淅拉住,直直的带进怀里,他的吻落在她唇边,热热的,细细的舔了下,沈言身体里的酒精一下子叫嚣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加深这个吻。   “喜欢吗?”   一吻结束,她靠在他怀里,低低的问,袁子淅愉快的笑出声来,把她更加按向自己怀里,低头在她红红的耳朵上又亲了亲,才不舍的分开。   昨晚喝了些酒,早上起来头还有点疼,答应牧牧带他出去玩,沈言拾掇好,去叫他起床,给他挑了套衣服。   “妈妈,爸爸也去吗?”   “嗯,我们一起去,来,穿这个。”   牧牧穿的很精神,和袁子淅的颜色相近,而沈言穿的颜色亮,走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   “自己的包自己背。”   袁子淅把包扔给他,牧牧背上换好鞋子,他们打算去公园玩,还带了风筝。   一路上牧牧激情高涨,坐在后面叽叽喳喳,沈言跟他絮絮叨叨的聊着,那孩子别看他小,主意多着呢,一会这个一会那个。   “妈妈,中午牧牧能不能吃烧烤。”   “不行。”打断他的自然是袁子淅,沈言也表示无能为力,烧烤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大人们自己会偶尔吃吃,但孩子是一点不给他吃,牧牧看见班上其他小朋友吃,馋的要死,现在被爸爸拒绝,难免不高兴。   “妈妈带你去吃西餐,好不好?”   “别哄着他,多大的孩子了。”   “……55555”   到了公园,袁子淅提着风筝,牧牧手里拿着线,沈言站在她旁边,现在有风了。   跟袁子淅在一起,似乎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担心,就连风筝,也可以轻易的飞起来,她迅速放线,让它飞得更高,然后交给牧牧。   “跑慢点,别摔着。”   牧牧拿着线呼哧呼哧跑远了,沈言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后被袁子淅拉住,他的手轻轻的拉住她的,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她肩膀上。   “他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顾自己。”   沈言回头,一下子撞进他黑色的眸子里,呼吸快了半拍,接着他的手落在她下巴上,“紧张什么,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他声音不高不低,甚至带着丝丝的笑意在里面,让人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   “袁子淅,我们已经结婚了。”   “嗯,所以,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这一刻,他想听见她的答案,若是说的不对,他或许会忍不住掐死她吧。   “你是我丈夫。”   “仅仅是这样。”他忍不住再次反问。   “你还是我的爱人。”沈言思考了会,说出这句话,爱人,多么亲密的一个词,她想他们间应该是有爱情的吧。   “沈言,这是你的真心话。”   “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告诉你,这段婚姻,我很喜欢,不管从哪方面看,我都喜欢,因为那个人是你。”   袁子淅说完这句话抬脚走了,向着牧牧的方向,沈言在原地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才不苟言笑的袁子淅跟她告别了,原来他也是喜欢她的。   知道这么个答案,沈言心里默默地欢喜,之前的不确定现在也确定了,她可以肆无忌惮了,不再有任何顾虑的依靠他,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不在是一个人扛着。   从公园出来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店,牧牧玩的很开心,她拿着纸巾给他细细的擦着,小脸红红的。   “妈妈,我们下个星期还来吗?”   “牧牧想来吗?”   “想啊想啊。”   “那在带你来,前提是不下雨。”   袁子淅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一大一小的互动,嘴角不自觉弯起来,人生短暂,他不愿意将就,所以等到了。   牧牧今天玩的很开心,回去的路上睡着了,沈言在后面把他抱在怀里,这样的生活,是她之前从未想过,一个孩子,一个丈夫,他们是一家人。   隔天也是周末,沈言去公司加班半天,下午才回来,最近为了升职的事情忙的跟个陀螺一般,袁子淅过来送饭给她,正好又被其他几个加班同事看见了,反正看见就看见吧,她已经不想解释,事实上,他们确实很幸福。   “言言,我不想你太辛苦,但是我也尊重你的工作,女人有自己的事业,非常有魅力,但是我更心疼你,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袁子淅很少会讲这么长的一段话,几乎是惜字如金,很多话藏在心里不表达,像今天这般还是第一次,沈言僵了僵。   “很快就忙完了,我也受不了太强度的工作。”   他不在说什么,打开食盒示意她过来吃饭,三菜一汤,看样子不是家里保姆做的。   “是你做的吧,今天真荣幸。”   “言言,以后我会对你更好。”   沈言望着他眨眨眼睛:“你现在已经对我很好了。”   他只是摸摸她的头:“以后会对你更好。”   袁子淅的话让她摸不着头脑,但在今后的生活里,他确实对她更好,牧牧的教育问题几乎是他一把抓,还有家里的事情,她唯一做的就是工作,其他的都有他。   沈言是在三个月后升职,那天袁子淅不巧的去邻市出差,电话里说是下个星期回来,她想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他,直接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去。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沈言下飞机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去他住的酒店,开门的就是他,她言笑晏晏倚靠在门口,朝他招招手,分明看见他收缩的瞳孔。   她顺便往门里看了看,被他拉了进去,走到里面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人,秦秘书坐在沙发上,茶几上铺着文件,看来他们是在讨论公事。   “看样子我打扰到你了。”   袁子淅没说,让秦秘书先回去,明天在说,沈言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脑袋搁在他胸口,长长的呼了口气:“老公,我饿了。”之前在飞机上只吃了点,现在又过去这么久,好饿。   “这么远飞来,就为跟我说你饿了?”   “其实还有,我升职了,想第一时间告诉你,所以就来了,是不是很感动?”   “嗯,有点,要是你在亲我一下的话,会更感动。”袁子淅搂住她的手下移,在腰上掐了一把,才正经起来:“带你去吃饭。”   “不想动。”   因为她的一句不想动,袁子淅叫了外卖,两人窝在沙发上吃,沈言喊着饿了,等吃的时候也就吃了一点,其余的都是被他吃了,她躺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子,袁子淅侧身过来压住她的身子,在她肚子上摸了摸,神色一动。   “言言,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容我考虑考虑。”   “好,要是不想要我也不勉强你。”   沈言想了几秒,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在上面一挠一挠:“我想要一个女儿,你给我吧。”   “好,不过要等我吃完。”   全文完,新文本月会贴出来,谢谢妹纸们支持,么么哒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